在德意斯王国面积并不算广大的版图上,阿尔伯托地区仅仅占据了81平方公里的面积。这块袖珍盆地填补了德意斯南方大丘陵唯一一个平缓的缺口。阿尔伯托要塞的历史相当悠久,可以追溯到教历前三世纪,那时的雅利安人还处在部落联盟的时期,当然,那时的要塞也只是几座石头房子。
蔚为壮观的阿尔伯托要塞历经四次大规模的扩建,在教历700年前后最终确定了今日的身姿和规模。它拥有一条宽近十四米的护城河,和高近二十多米、四围边长两公里的石头城墙。城墙面向三个方向开有城门,城门上是高大的碉堡敌楼。如果仅仅用以上的叙述来描绘阿尔伯托要塞的外观是绝对不足够的,因为这座要塞在西大陆的军事建筑历史上zhan有极为重要的地位。
总的来说,西大陆的军事建筑多与城市分离,仅在地理位置上形成对城市和周边地区的卫护。也就是说,城市是生产生活的场所,城堡要塞则是完全为着军事防御诞生的。
孤零零耸立在盆地边缘的阿尔伯托要塞可不是这样,它是西大陆少数几座仿制东方城市格局的军事建筑,或者说它根本就是一座被高墙和军队包围起来的大城。这种格局的另一个典范就是水仙郡的安鲁哈啦,事实证明东方人的城市防卫理念是极为实用的,可西大陆在建筑家在面临城市人口激增这个问题时却不得不放弃了东方人的方式,因为四围城墙完全限制了城市规模的扩大和发展,安鲁哈啦城内建筑的紧张局促便使这个缺点一清二楚。
百多年来的和平为阿尔伯托要塞的城墙涂抹上一层耀眼的光亮,那是经过风雨洗礼的条石散发的光芒,不断的修缮使这座要塞的外墙早已不见当初的累累伤痕。
教历797年11月20日,也就是泰坦帝国近卫军的庞大集群出现在阿尔伯托要塞极其附近地区的第四天,要塞的防御和兵力配置已在一个多月的匆忙准备当中步上正常轨道。德意斯南方战区总司令部便设在要塞内的马佛利大教堂,就在光明神的塑像前,所有急欲参加这次攻防战的将校都留下了抵抗侵略者、战至最后一人的血誓。
确切一点说,现在是11月20日凌晨,天宇还被黑暗和孱弱的星光包裹着。相信德意斯王国的多数地区、特别是北方,都已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但在阿尔伯托这块深处内陆的低洼盆地里,大地的表面还能见到稀疏的绿色。
骑士的呼喝透过静寂的平原甚至传到要塞内侧,城墙上的守卫早就注意到暮色中升起的那片烟尘。面向骑士队伍的那侧城墙拉响了铜钟,无数德意斯武士涌出藏兵洞。他们在城垣垛口排成密集的阵形,虽然面朝城下的战士已经看到骑士队伍不过几十人,但他们还是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是条顿骑士团的小队!”一名瞭望手终于在对方接近护城河的时候看清了军服铠甲的标记。
要塞卫戍部队的值星官已经赶到了南侧城门,他有些诧异,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令条顿骑士团违反夜间通行禁令呢?
“紧急战报!紧急战报!”在护城河外转悠的骑士队长大声向灯火通明的敌楼喊话。值星官按照紧急事务指令要求骑士队长出示有效的身份证明和直属长官训令。骑兵们的首领只得将锈有自己姓名和部队番号的军衔领章插在箭头上射进敌楼。等到要塞这边放下过河踏板的时候,初冬的天空已经微微发亮。
骑士队长一边奔驰一边诅咒,战场讯息一刻都耽误不得,他怎么也搞不懂作为统帅的隆德耐因斯上将为什么要将出入要塞的规章设置得这么烦琐。
德意斯王国军战场总指挥隆德耐因斯上将打一了个结结实实的大喷嚏,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有些酸疼的鼻子,又不顾体面的擦了擦眼睛。老将军的眼睛布满鲜红的血丝,自从入主南方集群以来,他还未曾有过一夜好睡。
“有人在数落我!”王国上将嘀咕了一声,他并不是在抱怨,而是缓解一下作战室内紧张的气氛。
太阳就要出来了,微弱的晨光在透过教堂的五彩玻璃窗时被反映出各种失真的颜色。教堂的大厅就是作战室,军人们搬走了长凳,换上了十几具长桌。高大的灯架上堆积着连日来积累起的蜡油,光明神的塑像便沐浴在光火和各种闪亮勋章的环绕中。
突然敞开的大门将清冷的晨风送入大厅,正在仔细推演战场布局的隆德耐因斯上将并未分神,他只是用手为搁置在地图上的烛火挡住冷风。
“上将阁下!第九SS独立骑兵旅有人来了!”
诧异的望了望那位向自己报告的作战参谋,上将扶着腰背直起手,“第九SS独立骑兵旅?他们不是在右翼监视泰坦近卫军的左翼集群吗?”
“上将阁下!王国第九SS独立骑兵旅二师师长向您报到!”
隆德耐因斯上下打量了这名彪悍的军人,他更加惊异了,这位师长的铠甲上遍布血迹,额头上还缠着粘满血汗的绷带。
“什么状况?”上将直接问到,他知道这不是摆架子的时候。
“我师于昨日晚间对坎尼加城进行战术袭扰,但是……但是中了泰坦人的伏击!”
“就这些?”
“不!不!”师长连忙摇了摇头,“坎尼加城看上去就像一座毫无防备的空城,我大胆闯了进去,虽然遭遇伏击,但我还是控制了这座城市。”
“你的骑兵师夺回了坎尼加?”隆德耐因斯瞪大了眼睛,他不是兴奋,而是深深的恐惧。
“是的上将阁下!我以信仰起誓,我的骑兵师夺回了坎尼加!但伏击我的泰坦人只有区区一个团,他们仅仅维持了半个小时的攻势便在我的反攻下……”
“行了!”上将突然打断部下的话,“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夺回坎尼加的,我只想知道原本驻守在那里的泰坦左翼集群主力在什么地方!”
“他们……他们好像脱离了战线西方!”第九SS独立骑兵旅第二师师长艰难的吐出了这句话。
“好像……你还好意思用这个词?”隆德耐因斯咬牙切齿的盯着身形落魄的部署。
上将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猛的抓起地图摊在灯下。作战室内的各级将校都已停下手边的工作,敌人的一支有生力量在大战即将爆发的当晚突然消失,恐怕连傻子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泰坦近卫军北方集群第二军、第九军……刨除之前的战斗减员……他们仍有四到五个师的兵力。”隆德耐因斯一边自顾自的念叨一边用铁尺在地图上勾画着。“坎尼加……阿尔伯托……昨晚消失!”
上将再次转向一旁垂立的师长,“你能够确认对方是什么时候放弃坎尼加的吗?”
二师师长连忙立正,“城内居民说他们是在19日夜间陆续开始撤离的。”
“你没发现?”
“发现了,但对方伪装得很好,我的旅长便认为那是正常调动。”
“他们去往哪个方向?”隆德耐因斯审视着地图,考虑着敌人的左翼集群可能出现的位置。
“战场!”这位师长边说边指了指地面。
上将叹了一口气,坎尼加城距离阿尔伯托地区的预定战场只有五十多公里的直线距离,那么也就是说,在明天,或者是后天,自己面前的泰坦中央集群会获得最少四个师的补充兵。按照常规,没人会在一场大决战即将爆发的时候留空左右两翼,因为这会造成被敌人迂回包抄的局面,但银狐阿兰偏偏这样干了!他一定是看到左翼防守力量的不足才大胆的命令其第二军、第九军移师中央战场。
“传达我的命令!调整作战部署如下!”隆德耐因斯上将终于挺起胸膛,他承认自己仍在举棋不定,但他不能任由阿兰继续扩大战场优势。
“一,一旦泰坦人在预定战场排开阵势,条顿骑士团的出击位置不变,仍就阻击对方的狼骑兵;二,防守敌军左翼的骑兵部队立刻开拔,向我中央集群靠拢,加入决战序列、并入总预备队;三,针对正面战场之敌,调整海皇阵为蝎蚁阵;四、如若决战结果于我有利,对敌不予追击,只需加强袭扰压力;五,如若决战结果对我不利,退守要塞的计划不变,在阿尔伯托奋战到底!”
上将发出的音量在教堂空旷的大厅中产生回响,立满一室的军官尽量将腰背挺得笔直。他们望向统帅的目光热切而又迷惘,他们都在脑海中勾勒着战场的图景,幻想着惨烈的搏杀和被鲜血染红的画面。
“王国最忠实的军人们!”隆德耐因斯将手中的铁尺抛在桌案上,“该说的都说完了!作为一名老兵,我只看你们怎么做,不会听你怎么说!用决死的拼搏来证明你们的勇武,用最顽强的斗志来证明你们抵抗侵略者的决心。”
“德意斯万岁!”军官们举手向天,他们用震耳欲聋的呼声响应着一名为王国征战数十年的老兵。
隆德耐因斯的双手扶在桌案上,他似乎仍很乐观,老将军抿着嘴,嘴角牵出一丝微笑,他倒要看看阿兰怎样对付蝎蚁阵。
“蝎蚁阵就是这样了!”阿兰元帅指了指自己刚刚在图板上画出的草图。他看了看精神抖擞的军官队伍。“很抱歉让大家起的这么早,但德意斯人应该已经调整了战场部署,我们也不能闲着。”
北方集群五大军团和狼骑兵的各级军官在听到元帅的说辞之后不禁面面相觑,在这个时候?在即将发动决战的前夜?德意斯人突然调整战场部署?他们的统帅是疯了还是傻了?
清晨的冷风吹过军营,近卫军的旗帜抖动起来,士兵用血色的幕布在军营中心圈出了一块空地,元帅在对全军校级以上军官做最后的战斗动员。
“别这样望着我!”阿兰冲着满座的军官摆了摆手,“德意斯人以为我们在战场上的兵力配置高于他们,所以摆出了这副以少迎多的阵势,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阿兰在这里环视了一遍在座的军官,“帝国军人,决战的时刻就要来临了!就在今天!”
“今天?”元帅话音刚落便引起军官们的一阵大声喧哗,他们有的在叫嚷部队还没有进入状态,有的在吵吵兵器和补充兵还没有到位,有的甚至还在质疑元帅的领导。
“都闭嘴!别忘了你们的身份!”阿兰不耐烦的低喝了一声,攻势进行到这里,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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