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后还是在他手里。
昭昭咬着后牙,面上倒是不显:“我本良民,不是奴婢,知县大人身为朝廷命官,难道不知这是拐带略买?”
好像听见多好笑的事情,几声怪笑自顾知县喉咙中发出:“是不是略买,卖身契书上清清楚楚,牡丹姑娘。”
昭昭一默,想起那张所谓的契书,只是随意给她安了个名字,强行摁了她的手印,就这样便成了奴籍。左右人生地不熟,他们有权势,没有道理可讲,更无人能帮她。
她也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不管那卖身契上的名字是谁,手印却真真切切是她的,终归是个麻烦。
“可是韶大人很喜欢我,提过带我一起去抿州。”她并不着急,出口的话轻轻柔柔,甚至带有几分羞涩。
话音刚落,她便瞧见姓顾的暗了下眼神。
昭昭提着食盒的手紧了紧,心里有个盘算。既然韶慕官阶高,即便不是一个州府管辖,姓顾的应该也会走人情,顺着把那张卖身契给韶慕。
毕竟官场仕途里丝丝绕绕的,今日人被发出京城到外上任,明日说不准皇上记起,又召回京城委以重任。
这在本朝很是常见,昨日乡野隐士,今日朝堂高官。尤其韶慕是去岁探花郎,皇上金殿钦点,才学横溢,说不准在抿州稍做出些政绩,就会召回京城。
翰林出身,一般仕途平顺,将来也大都会入内阁。
像顾知县这种地方小官,升迁很是艰难,自然对此中道更加有体会。
昭昭提着食盒轻巧离去,直到拐过拐角,这才长舒一口气。
到了晚上,风骤然急了,檐下的灯笼来回摇晃。
昭昭坐在床上,只着单薄的中衣,身上围着一条被子,眼皮闭上又睁开。直到近亥时,才听见隔壁房间有了动静。
是韶慕,他终于回来了。
昭昭赶紧下床来,捞起搭在床头的那套衣裳,急忙慌的穿上。
从耳房中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的利利索索,头发挽成简单的发辫,轻着步子到了屋门外。
屋门半开着,里面的灯火落了出来,能看见里面站在塌边的修长身影。
“进来罢。”
还不等昭昭抬手敲门,里面的人已经察觉,先一步开了口。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大人,这么晚才回来?”
边说话,便想着怎么开口,让他答应带上她一起去抿州。傍晚时碰上顾知县,她知道自己要是走不了,下场绝对没有好。
是以,无论如何都要走。
韶慕回头来,面色清淡,烛火中映出出色的五官,儒雅中几分高冷。
“方才我去了顾知县那儿,他说了你的事儿。”
“我?何事?”昭昭莞尔,柔软的唇角一翘,连带着一双眼睛弯下来。
她的笑,让韶慕攸尔起了微微恍惚。琼林宴上,她看向他的时候,也是这般笑的,后来就接到赐婚圣旨。
“嗯,”他单手背后,往前走了两步,面对她站下,“他说了你卖身契的事,问我要不要?”
昭昭心口一提,姓顾的老狐狸居然还来这套?但凡韶慕客套一句,定然是拒绝,而非接受。
“那大人你怎么说的?”她看着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