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地说了一句,“行啊。”
葛滔大概是太激动了,重新满了杯酒,他举杯敬四爷,“多谢四爷,这杯我干了,您随意。”
季宗良淡笑放下杯子,忽然看向以桃,当着众人的面,他开口道,“怎么一直在吃一样菜。”
气氛骤然安静两秒。
没人意识到是季宗良这话是对以桃说的,毕竟四爷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去突然关心一个小辈?
连以桃也没意识到四爷是在问自己。
“问你呢,小孩儿。”
此话一出,葛滔的下巴都惊掉了。
以桃抬起头来,一脸的胆战心惊和不可思议……中间隔着一张巨型圆形餐桌,以桃睁大眼睛看向四爷,好像在说——“四爷,您……您清醒一下,这可是在公共场合!”
公共场合……不是向来装作互不认识的么?!
梁露华则颇有几分受宠若惊,就是不知桃子这孩子今天是傻了还是怎的,平时蛮灵光的小脑瓜,今天怎么跟锈逗了一样。
她只好替以桃开口:“桃子爱吃蟹,您不用管她,多谢四爷关心。”
季宗良哼了一声:“破螃蟹有什么好吃的。”
以桃小声道:“我小时候住在乡下,吃不到蟹,所以……”
众人还真没见过这么实诚的孩子,老夫人吩咐佣人把剥好壳的大闸蟹给以桃拿过去,笑眯眯地嘱咐她,“喜欢吃就多吃点。”
许是老夫人发了话,又或许是因着四爷的那句关心,大家都看在他的面子,总之后半程,餐桌上的长辈都很照顾她。
以桃这餐吃的很撑。
吃了饭后众人陪着老爷老夫人去听戏,以桃便偷偷溜了回去。
半夜英蝉来找她,以桃让她上来,英蝉不敢,家里到底是有规矩的,以桃只好穿了衣服下去。
“听说你去找我了?”
以桃点点头,“我给你的书收到了吗?”
英颤说没有啊,“什么书?”
以桃几分费解:“我给马师傅了,他还没有给你?”
一听到老马的名字,英蝉立刻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拉着她到一边道:“老马失踪了。”
“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英蝉摇摇头,“但是三太丢了很贵重的物品,这会儿正在大发雷霆呢,我听说老马是趁着晚宴的时候,偷了家里的东西,然后跑了。”
“三太对他多好啊,真没想到老马会是这种人。”英蝉啧了一声。
入夜后,园子里忽然传来脚步匆匆的声音。
以桃的脑海里莫名浮现老马那张憨厚的脸,想到白天老马勇敢为她解围的样子,以桃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潜意识里觉得,老马不会是那种偷东西的人。
园子里的喧嚣一直持续到后半夜,以桃迷迷糊糊的,直到三四点钟才睡着。
也就直接导致她一觉睡到了快中午。
刚一睡醒以桃就收到了季福发来的信息,说要她速来竹林,他在老地方等她。
以桃莫名所以的,起床洗漱了一下,连饭也没有吃,便偷偷地赶去了竹林。
季福嘴里正叼着根稻草,躺在一棵巨大的老槐树下晒太阳,远远瞧见以桃小跑过来,他起身招了招手——
“这里这里!”
以桃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擦了擦脖子上汗,本来以为季福哥找她有什么急事,这一通跑,跑得肚子都饿了,没想到他这么悠闲。
“怎么了?”
“四爷让我送你件礼物。”
“啊?”
季福抬手向上指了指。
以桃疑惑地抬起头,只见头顶上方,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被吊在树上,两条腿像面条一样软啪啪悬在半空,裤子破破烂烂,上面全是血痕,像是被某种尖嘴动物琢咬过后的痕迹……男人被活活折磨得没了生气,此刻如死人般吊在那里,就是这样的一副恐怖场景,猝不及防闯入她的眼帘!
直到看清那张脸时,以桃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在地上。
季福反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裤腿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掌心拍了拍,“四爷问你解气吗,不解气,再把他眼珠子挖下来。”
以桃脸色发白道:“他可是三太的亲弟弟。”
“那又怎样。”季福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他吊儿郎当地转着手中的匕首,对以桃说,“你记着啊桃子,这园子里就没有四爷怕的人。”
“可是……”
“别可是了,他擅闯竹林禁地,四爷没废了他已是手下留情,没让他感恩戴德就不赖了。”
以桃默了默,“他真的擅闯了吗?”
“四爷说他闯了,他就是闯了。”季福意味深长一笑,“不然,你觉得四爷为什么收拾他?”
他看了以桃一眼,也不再多做解释,“眼珠子要不要?”
以桃赶紧摇头。
“那走吧。”季福弯腰把刀子插好,悠哉悠哉地向前走着。
“啊?”
“四爷等你呢。”
季福回头催她快点,“没吃饭吧?”
“刚起哇……那他怎么办呢。”以桃跌跌绊绊跟在季福身后,还是不太放心。
“管他呢,早晚有人找过来。”
走到小院儿门口,以桃忽然察觉有点不对劲儿。
里面好像……很热闹?
“今天来客人了吗?”
季福回头冲她神秘一笑,“等你进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