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如何对你?如何是好?!”
太平公主觉得这样扑在母亲的怀里哭,就像是回到童年时光一样,心头悸动越哭越凶了。一边哭一边哀求道:“娘,你要不想太多了!女儿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好好的孝敬你,不想让你为难。只要女儿能有个安宁的家,有个好男人,这一辈子也就无所求了,就能全心全意的为孝敬母亲了!”
武则天眼眶边的眼泪只有浅浅的一圈,很快便干了。她抱着太平公主,双眼却绽出湛亮的光芒来,徐徐道:“说得容易,办起来就难哪!”
“娘,不难!”太平公主一着急,从武则天怀里钻了出来,抹了一把眼泪道,“反正你不要立女儿为储就是了。想个法子让女儿名正言顺的嫁给他,然后将女儿外放吧!放到远离京城的地方随便给个封邑,女儿从此不过问朝中之事。同时也让刘冕外出驻守边疆好了,不要纠缠到朝中的党争中来。这样,不就一切相安无事了?”
武则天缓缓站起身来,一瞬间又恢复了帝王的冷酷和城府,淡淡道:“此事重大,且同儿戏?为娘至少现在不能答应你。你先用膳好好将养身体。其余事情,我们母女再议。”
太平公主心中稍喜,事情总算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于是可怜巴巴的道:“娘,我不习惯住在宫里了。在这里,我吃不好也睡不好。这样下去腹中胎儿不保定是不假,女儿这身子恐怕也要从此垮掉了。”
武则天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何心思,淡然道:“如你所愿,且回自居。但你怀有身孕之事,务必守口如瓶不得让任何外人知晓。否则,这便是害人害己。”
太平公主心中惊弹,只好应承:“女儿会做到的,娘你放心。”
“还有。刘冕新婚燕尔,短时间内你也不要去见他,免得人家闲话纷纭说你堂堂的公主不知廉耻。”武则天也是万般无奈,说完这句狠话又柔声道,“太平,你我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本就不易,如今立于天下之巅更有诸多烦扰。因此,我们要自爱、自强、自重。不要让任何人瞧不起我们。永远不要忘记,我们是天底下最珍贵的!无人可及!天下万民无论贵贱于我们来讲,皆蝼蚁尔!”
“是,我记住了,娘……”太平公主只好小心翼翼的应诺。
武则天双眉微挑,凝神看着太平公主,冷肃的道:“太平,许多的事情你也许现在想不清楚,为娘不逼你,给你时间。但为娘要叮嘱你一句,不管做什么样的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为了要嫁给刘冕,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一点,你务必想清楚。为娘走了,你且好自为之。”
“恭送母亲圣驾……”
皇帝走了。原本跪伏于地的太平公主浑身一软,几近虚脱无力的趴倒在了榻上。现在的她,只有一个感觉――劫后余生!
须不知,方才的每一个瞬间,都有可能让刘冕和这个腹中的胎儿性命不保。
皇帝,毕竟是皇帝。再如何能干如何受到器重的臣子,于皇帝来说皆是一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泱泱天下,岂愁没有人才?
天下万民,皆蝼蚁!
不是谁,都能说这样的话的。
一阵冷汗,将太平公主的内衣浸得湿透了。
邱大友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出声道:“殿下,你还好吧?!”
太平公主宛如惊弓之鸟吓得一叫,邱大友慌忙跪倒在地:“惊吓殿下,小人死罪!”
“是你呀!”太平公主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长吁了一口气。转而又面露喜色:“快起来大友!别耽搁了,我们回府!”
“回府?!”邱大友惊喜不已。
“是的!马上回府!”太平公主一抹额前散乱的头发,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身上衣物了,“你尽快想个法子通知刘冕,就告诉他说――我誓死憾卫,初战告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