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靠在了刘冕的胸膛,幽幽说道,“是我命苦,怨不得谁……对了,我娘不会让你又去打仗吧?上次你的婚礼都是在军营举行了,都没来得及洞房就挂帅出征了。这一次……”
“应该不会。你放心好了。”刘冕说道,“现在皇帝有意让我暂时淡出朝堂,专为立储一事做准备,那就不会在这时候启用我去挂帅西征。”
“那会用谁呢?”太平公主思索了一阵说道,“我感觉,这一次西征,对于朝堂格局会有较大的影响。皇帝如何用人,将决定朝堂的风向。西征非同小可,被调到西征队伍里的人,将来都有可能与东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得不错,你真聪明。”刘冕赞叹道,“不管是大唐还是大周,一向最崇军功。此次西征,是数年来为数不多的一次对外用兵。皇帝也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同时也抱了极大的希望。如若西征成功,则西征的将帅必然一鸣惊人飞黄腾达。我遍观朝中,能用之人莫过于:张仁愿、魏元忠、唐休璟、论弓仁。唐休璟目前坐镇西域,很有可能配合作战,不会直接挂帅;论弓仁身份敏感,纵然是皇帝对他信任不疑,其他的朝臣将军们也未必会同意。因此,目标可以索定在张仁愿和魏元忠的身上。而且,我感觉魏元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当年他曾平定过徐敬业叛乱,在皇帝心目中占有极重的分量。”
“魏元忠?”太平公主皱了皱眉头,摇头,“我觉得母亲不会用他。”
“为什么?”刘冕感觉有点意外。
太平公主说道:“母亲曾在与我的聊天中说起过。她说,魏元忠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是为人太过刚烈正直,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这个‘不少人’,指的可就是武三思那一批武家的子侄。魏元忠曾任洛阳令,在任期间秉公办事刚正无私,武三思那些人及其爪牙们,平常可都是横行惯了的,难免会有一些事儿犯在他手里。为此,魏元忠与武三思他们的关系闹得极僵。试想一想,母亲如何能够启用一个武三思的死敌去挂帅西征呢?”
“咦,说得有道理……”刘冕深以为然。
“张仁愿也不太可能。”太平公主再度摇头,“总之,我感觉这一次母亲不会用任何李党嫡系的将军去挂帅出征。原因很简单,现在武党一系当中,几乎没有有军功的将军了。大周朝一多半的兵力,居然掌握在李党将军的手中。这是母亲最不放心的一件事情了。她很有可能趁此机会,培养一批拥护武党的将军来。并给他们军功,将他们提拔起来,借以平衡朝堂势力。”
刘冕愕然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太平公主:“哟,厉害啊!”
太平公主撇撇嘴,浑身一软倒在刘冕的怀里喃喃道:“你就小看我吧!你以为当真只有你们这些男人懂得这些事情吗?我懂的比你想像的多多了,平日里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哈哈,夸你一句还吹起牛来了!”刘冕拍着她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继而心中寻思,自言自语道,“那皇帝能用谁挂帅?武三思?不可能吧!”
“武三思对军事一无所知,纵然母亲再大胆,也不可能如此用事。”太平公主说道,“我倒觉得,母亲很有可能任用武懿宗挂帅!”
“武懿宗?!”说起这个人,刘冕心里就犯窘,“不会吧!这人也就在宫里统领过几年禁军,算是略知皮毛。可是这行军在外击敌千里,那可是玩命的活儿,手下没点真本事那是不可能干得来的!”
太平公主也是不屑的道:“武懿宗是什么货色,人人皆知。但要是皇帝再给他配备一个能干的副帅呢?”
“谁能在武懿宗这样的人手下干好事情?”刘冕嗤之以鼻。
太平公主悠然道:“在我朝之中,有一名出色的将帅,郁郁不得志,老骥伏励壮志难酬。如果皇帝这时候给他一点知遇之恩让他重返战场,他还不竭力报效至死方休?哪里还会管是在什么人手下办事呢?”
刘冕愕然醒神:“你是说——黑齿常之?!”
“可不就是了。”太平公主轻叹一声,摇头而道,“前几日母亲曾找我商量过这些事情。我可是什么也不说,全是母亲一个人的主意。可怜那一代名帅黑齿常之,还不知道要在武懿宗手下受多少闷气闲气呢!”
刘冕也感觉比较意外,点点头道:“我担心的不是黑齿常之受多少委屈……要真是武懿宗挂帅,西征可就多了一些变数了……”
“天官!”太平公主突然高声一唤,“我们见面,能不能不要老是谈这些?”
“哦、哦!那说点别的?”
“好呀!”太平公主突然坐正了,一本正经的道,“我们来正式的商量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咦——你怎么突然这么正式的跟我说这个了?”
“因为……”太平公主居然脸一红,掩嘴笑了,“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