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大秦公子,手底下有的是人,可以一点点实验,并不着急。
他提笔,正想写下配方,后来一想,他现在是个刚启蒙的小文盲。
啧,离谱。
放下笔,想着等下回见他政爹时,再做禀报就好。
谁知——
屁股刚挨着床榻,就有寺人在屏风后头禀报,说是秦王召见。苏檀不明所以,却还是理好衣裳,跟在寺人身后一道往章台宫去。
等到的时候,就见殿中立着好些中年男人。在人均四十岁的时代,这鬓生银丝,看着就格外老成持重。
在他给秦王行过礼后,就听见身旁传来此起彼伏的见礼声,他含笑叫起,一抬眸就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郑国?”他挑眉。
认出来人后,他的眼神瞬间火热起来,他带来的这些人,想必就是他所要的工家。
为首的男子让他一看就响起那句诗:“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几人互相见礼过,苏檀双眸亮晶晶的,他乐呵呵道:“先前认识郑国后,便对诸位大才很感兴趣,特意请了来,便是有诸多嘱咐。”
苏檀观察着为首的老人,见他眸光清亮,神态不卑不亢。工家在诸子百家中,并不像儒、法、墨、道等为政权所喜,有些默默无闻。
“近来我有一物要做,但少了其中关键的步骤,需要用最常见、最普遍的木材来做,无须轻巧,但人力使用起来必须省力。”
苏檀缓缓地说着自己的要求:“和石臼差不多的功能。”
为首的老人见他一稚儿款款而谈,却没有丝毫怠慢,认真听过后,躬身应下:“小老儿正好乃墨家旁支,此物便由小老儿来制。”
他想的很明白,郑国这厮为韩国间谍,百般承诺秦王并未处置他,而且有极为仁善的扶苏公子代为求情,甚至给他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代价是忘掉韩国做秦国外客。
他的知音郑国这些年做奸细,过了九年担惊受怕不得安眠的日子,早已偿还母国的恩情。
所以他觉得秦王说的是真的,因为秦国之强横,不需要跟他玩这些弯弯绕绕。
可为首的男人想着他作为郑国的知音,今年已经六十七岁,还能有几年活头,纵然秦王要寻衅将他处死,他活这个年纪,也已经足够了。
谁知——
“喏,这是大概的图纸,具体如何省力,还得诸位工家试探着来。”苏檀眉眼温润,昂着小脑袋满脸期盼的望着:“不知先生可能造成?”
为首的老人抿了抿唇,看着幼儿那纯稚的眼神,那肉嘟嘟的小脸蛋白里透红,双眸晶亮有神,说话条理清晰,处事有礼,他想起来家里的皮小子,心里不禁柔软了些:“小老儿定不负所望。”
苏檀这才翘着唇角笑了,他郑重地作揖道谢,温声道:“诸位先作为公子食客暂居城中,等我所需物件制出,再做打算。”
为首的男子躬身应下,这才被郑国带着退下。
等人走了,苏檀这才一脸若有所思,他挨着嬴政坐下,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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