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横冲直撞的剑气流水般铺陈,比月色更亮,冲起地面的一切,无论树木尘土山石,如海面起波,汹涌猛烈地拍打过去。
孔宣以如此之广的攻击,天狗欲遁去,身形终是淹没在剑气之中,这是千百万道齐齐落于他身,直要将他斩成肉糜。
对在场的凡人来说,这是不发生在眼前难以想象的一幕,眼前山哪还有原来的模样。
天间的明月好似皎洁了几分。
黄烟散去,一条人影爬了起来,于是天边的月亮也再次晦暗。
天狗歪着脑袋看来,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呀。
孔宣不因他再次站起来而稀奇,“你站起来一次,我就打断你的狗腿一次。”
“我知道了。”天狗忽而嘻嘻一笑,“刚才是你先手,现在换我先手了。”
月气直卷对面谈潇的方向!
这是可滋润万物的月气,但在此刻,它泛着血红色扑去,吞没眼前的一切。
孔宣飞身清鸣,在血气要逼近山头之时用五色神光将其尽数刷去。
“我就说嘛,孔雀殿下待代行巫师可真是好。”天狗居然还冲着自己身上的阮瞻雪说,“你羡慕不羡慕?”
明明自己的攻击在五色神光下毫无抵挡之力,天狗却开心得不得了。
孔宣脸色微变,似乎也想通了。
“他笑那么开心做什么?”这边,穆翡还在用手机做着实时联络,山上信号不太好,她抽空看了一眼,白着脸道。
“他……”谈潇恍惚道,“孔宣已经试过,要杀他几乎是没办法的,那接下来怎么办,是一遍又一遍地试吗?一刻不停?”
穆翡心一沉,她们
() 本来都寄希望于孔宣能有办法(),纵然杀不了℅[((),至少镇压住天狗。可天狗不愧神仙之体,在某些方面,甚至高于仙体,以孔宣凶悍至此,在人间界也杀不了他。
谈潇深吸了口气,“天狗月气封地,你们有没有发现,连信号也被影响了。”何止是他们想要封锁天狗在此地,天狗也想封锁,不叫消息传到天界。
穆翡原本以为是因为在山上,此时听来,竟是因为天狗,“他怕大神搬救兵?那只要大神抽空破开封锁,不就可以召唤了?”
“就算召唤,下来的也是真灵,群殴同样不一定有用。更重要的是,现在他吃定了,如果孔宣稍敢分神,他会对我们下手。”
“现在唯一的解法,”谈潇深深看着孔宣,“孔宣强行以真身降世,以至少坍塌南楚土地一半土地,乃至更多空间的代价,把天狗斩杀。但是那样的话,他也会被天道感应到。”
所以天狗那么开心,现在的确是他的先手了。
“被天道感应到的后果是什么?”穆翡急忙问道,大家都急切地看着他们。以天狗的危害,人类是真能痛下决心牺牲部分空间,只要把人转移就行。但现在听来,是孔宣还要承担什么后果?“难道天道哥会把孔宣给……”
“不至于,但我想,”谈潇没有听孔宣说过具体后果,只是听其语意推测,“这就好像你们没有拿到批准先执法,至少也要停职调查一段时间吧。”
又或者不止,否则……谈潇遥遥望去,孔宣表情又何至于如此呢?
孔宣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他看着谈潇难受地道:“我不要离开你。”
……
人间界只是脱离了天界,但还在天道之下,凡人一言一行皆可能上应天道,何况是孔宣这样的神灵。
他若强行以真身下界,后果可能就是永远也不能再来人间界,纵然等他继承元凤神职后或有转机,但那又是多少年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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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狗快乐极了,舔了舔下唇,孔宣怕被封号,哈哈。他唯一的忌惮就是孔宣强行真身降世,心中计算的,是孔宣会顾忌普通市民的性命,还想好了该如何威胁。现在看来,孔宣还另有珍视者。
“孔雀殿下,”天狗眼中贪婪闪过,已做起了吃下五色神光的美梦,高声道,“你要怎么办呢,凡人可禁不起等待,你们还想厮守吗?”
只要孔雀心神失守,就是他的机会了。
天狗这句声音大点儿,所有人都听到了,穆翡眼睛瞪大,厮守?她几乎惊呼出声……
“喵?!”一声震惊的猫叫,宝瓶长老止语多年,一朝破功,猫眼圆睁看着谈潇:原来你们是这个关系?!
谈潇无心回应,他还在因为耳机里孔宣那句话而难过,难道,那是唯一的解法?
却看天狗已再次抬手,欲掀起月气——
箭矢如流光一般穿破蒙蒙月气射来,钉入天狗掌中!
不是谈潇,亦不是孔宣。
山腰处站着名身披巫师袍的女子,手中是简陋的道具弓箭,斥道:
() “少碰我崽。”
天狗把箭拔了出来,他自然知道谈春影是什么人,甚至亲自设计过,原本还以为今日谈春影早会出手,但不知为何,她修为似乎所剩无几,现在又能射箭,难道是恢复了?
天狗轻飘飘扫了她几眼,“人说道高龙虎伏,我也欣赏巫师之行,可惜,我非赤龙。”
要插手仙神之间的事,可不是那么轻易的。
谈潇也惊了,因为谈春影没戴麦,他一个电话拨了过去,打开外放:“妈?你怎么又能打架了,你骗我啊?”
“……我没骗你,只是拿回来了一部分。”谈春影无奈地道,“我知道天狗的事,怕你有危险,赶来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谈潇脱口问出来,随即一愣。
他可是个机智的高三生,脑子里一转,就冒出一个吓到自己的猜想。
他老妈对修为含含糊糊,之前说没有,现在突然又有一点了。他相信之前那么危急的情况下,谈春影不会撒谎,那是为什么?
——其实谈潇一直有一点不太明白,倘若他一直以来学的就是真巫术,一直在表演,但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难道他就真的那么走运,连一点妖邪鬼怪也碰不到吗?
谈潇见到雄虺之时,帝流浆还未降落。他一直以为,就是这样,自己因为从小的观念而忽视了所有异样,只是帝流浆之后,妖怪密度高起来,他又被穆翡点明,才经常能遇到。
可是仔细想来,某一个重要的节点,不一定是帝流浆,而是,谈春影去往北方受伤之后?
谈潇低头,拿起谈春影在舞台边碰过的那一串符,从里面找出了最老,最初的符,那是他有记忆以来,就一直佩戴在身上的平安符。
谈潇把这枚符取出来打开,只见上书熟悉的五个字:谈春影在此。
周围的人也都看到了,齐齐抽凉气,一时无法言语。
谈潇懵道:“……妈,你封印的是我?”他感觉过去的所有都被颠覆了,“我不是人吗?”
不要说谈潇,就是天狗都饶有兴味地“哦?”了一声。
孔宣也愣了下,可是,他所看到谈潇,一直是人族。
“什么封印你,是掩盖你的身份。”谈春影骂了一声,“简而言之,你爸不是人,是我的太阴弓,现在在博物馆睡着。避孕失败感气有的你,我想让你专心做人。你别把符全撕了,我也不知道全撕了会怎样!”
此言一出,脸色最差的是天狗——
太阴弓又叫射月弓,乃是最初用来驱逐天狗之物,若说此物在神仙之体面前还是寻常,可此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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