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同学叫什么,谈潇也不介绍。
谈潇对雷子俊点了点头。
“哦你好你好,叔,这俩是你家亲戚吗?看着还挺小啊。”雷子俊傻乎乎一笑,“弟弟们来过寒假吗?哥带你俩玩儿啊。”
孔宣不屑说话。
而谈潇还没说话,雷子俊身后先冒出来一只手,在他后脑勺敲了一下,“玩个球,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灵师,快点鞠躬敬茶!”
雷子俊瓜子都喷了出来,他知道有个年轻灵师和盘老爹一起救的自己,但没想到年轻成这样。
那件事情还是雷子俊心头阴影,他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回去也一直不敢靠近水。
雷勇催促着雷子俊行礼,在南楚民间,很多巫师收邪只收些米肉或少量报酬,甚至有些什么都不收,只是被救者逢年过节来拜访问好即可。
雷子俊知道谈潇就是救了自己的人,哪还敢一口一个弟弟,低眉顺眼地鞠躬敬茶。
“没事,不客气,盘道公呢?”谈潇来的主要目的是履行诺言。
“老爹在收拾东西,他说你一来咱们就可以出发了。”雷勇道,这个事是谈潇答应的,但他们父子俩和盘龙象肯定也会一起去。尤其是事先沟通的时候,谈潇还让盘龙象转告他们带上一样东西。
“我去叫我老爹。”盘建军往后头走,盘龙象在收拾的正是祭祀需要用的物品,“小蛇巫已经来啦。”
“行,我也点清楚了。”盘龙象直起身来,他们今天要做的是祭亡超度仪式,主题就是安抚亡魂,令其少受痛苦,早日升天或投胎或解脱,具体看亡魂自己。
所以盘龙象准备了不少祭品和香烛纸钱。
“对了,我看小蛇巫就准备了一个书包,他们灵师的行头都这么轻便么,这准备得够简单啊……”盘建军一边帮着盘龙象把东西往外搬,一边说。
说话间,两人也走到了外边,盘龙象看清楚了谈潇身边站的人,差点喷出来。
“咳!咳咳!”盘龙象用和雷勇差不多的姿势打了下盘建军的头,就算形态不一样,但长了眼睛就知道大神的面容没变,不是替身就是附身。
小蛇巫直接把宗主神带身边了,看着要一起去祭亡!
这还叫准备得简单么?你还想怎样!
“你,这,咳你……”盘龙象半天没憋出来话,看了看雷子俊,怕吓到这小子,他被附身过后本来就虚,嘴唇蠕动着道,“您也,太隆重了。”
“没有没有,那咱们就去滩头吧?”谈潇心说我又有什么办法,强行让孔宣在家写寒假作业吗?
盘建军一脸郁闷地看他俩打哑谜,仍然没弄懂为什么揍自己一下,又为什么形容谈潇很隆重……
雷勇开着车把大家拉到了上茅滩,枯水季的滩头在白天看来更多了几分荒凉,几人把祭桌架好了,按照骑云岭的旧俗
供鸡、鱼、糕饼等,线香则用红纸捆扎,在祭桌前搭成一座拱桥的形状。
盘龙象和谈潇都换上了法袍,仍是以谈潇为主,盘龙象只给他吹牛角打鼓,老者的声音在南溪河上苍凉回荡:“发鼓上香,度祭亡魂——”
谈潇踩禹步而跳巫舞,“谈月流星绕建章,仙风吹下御炉香……”
他将纸钱点燃,洒向滩头,点点火焰就像曾滴落此处的碧血与汗水。
孔宣指尖点了点祭桌上的酒水,弹向河面,他没有穿法袍,如此自然地参与进仪式,只因谈潇和盘龙象都没说什么,盘建军和雷勇也都闭着嘴。
只见孔宣弹了三道酒水,口中道:“积行累功,济度亡灵。”
河上骤起寒风,将还未落地的纸灰吹得高高的,一旁的雷子俊只觉得自己闻到了若隐若现的羊臊味,他忍不住道:“爸,你有没有闻到羊臊气?”
但他们今天准备的祭品,明明没有羊啊。
雷勇打了个冷战,老话说岸上死的鬼是纸灰气,水里死的鬼是羊臊气……
他按住了雷子俊的肩膀,“没事,没事,都是保佑咱们的先辈。”
雷子俊呆了一秒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本来心里也升起了恐惧之感,但只要想一想,自己就是他们救回来的,那种害怕的感觉就没了,他用力点了点头。
巫舞香烛祭祀度亡,谈潇捏最后一诀,收手,对雷子俊道:“过来吧,把你的东西也烧了。”
雷子俊赶紧上前两步,把自己复印好的成绩单、校内活动奖状、考的证件等都在香烛上点燃,烧给各位前辈看,好让他们更加欣慰。
雷子俊闭着眼默念,请先辈们安心地走吧,我会继承你们的勇气与毅力……
他感觉风把烧尽的纸灰吹拂到了自己的额头,就像有人轻轻抚过他的脑袋一般。
……
“灵巫留下来吃饭吧?”仪式完毕,盘龙象客客气气地道,因为孔宣就在旁边盯着,他都没好意思喊比较有戏谑性质的“蛇巫”了。
雷勇不明所以,热情地招呼:“一定要留下来吃顿饭啊,上次忙着去医院,后来知道你也忙着学业,就等着今天能请你吃一顿,千万要给我个机会。”
“好,不麻烦的,我们就在盘叔家的民宿吃一顿吧。”谈潇也知道不一起吃顿饭,雷勇肯定老记挂着,而且这个点了,不吃饭难道饿肚子上路,转头问孔宣,“可以吧?”
盘龙象忍不住偷偷听一下,很想知道谈潇怎么和他家这位大神相处的。
只见孔宣面无表情,不是很愉快的样子,毕竟谈潇本来说好了今天回去得早就在家给他煮麻辣烫吃,孔宣还没吃过。
“之前来就没机会吃到骑云岭的瑶家特色菜啊,鲊肉、干牛巴什么的……”谈潇说,“这里还有散养的高山走地鸡,走的时候我买两只,回去给你炖汤,我学了新做法。”
孔宣冰雪消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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