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要不是他知道,都要以为这是真的了!
谈潇编得比盘建军说的要详细、真实多了,盘建军只是想让他拿表演来忽悠,他这里直接编了条路线出来,更能忽悠人了。毕竟单论表演,他们和谈春影应该是竞争对手啊,一条路线上合作才说得过去。
果然,寨里老人一下信了,骑云岭不少瑶寨也有类似的合作,包括歌舞什么的。看来啊,盘龙象也是想转行了,想挣钱不丢人,只是……
“唉,那你们就不能,给定做表演服和道具么,我知道很多人的表演服,都是做的一样的新衣服。”老人也不是没见识,来骑云岭的游客还少么,只是对把行头还回去还是有点不愿意,毕竟坏了旧规矩。
“我们家要开发的是精品路线,当然要些老东西给游客看,人家也认得出来工厂货啊。”谈潇应答得也很快,“你放心,我们找盘道公去做的是表演,又不是做法,不会触碰到什么禁忌的。”
“既然是这样,那就等我拿来吧,但你不可以坏了规矩,不然最倒霉的是你自己。”老人再次叮嘱,这次是对着盘龙象说的。
“我知道了。”盘龙象早就有准备,他会尽量请祖先神息怒。
盘龙象的行头被埋在祠堂下面的土里,老人叫来青壮,挖开土后露出一个大坛子,里面就是盘龙象做道公的全套行头。
盘龙象捧着自己的行头,宝贝地抚摸着,“不错,还是有定期帮我上油、清理的。”
这都是祖传下来的,和谈潇家那些捐到博物馆去的不同,他这里就是一代代用着没换过。
时间紧急,拿上东西他就立刻载着谈潇沿着盘山公路飙回去了。
谈潇和盘龙象去取行头的时候,盘建军已经帮忙把家里的桌子都摆好了,香烛纸钱一应祭品,利落地摆好,毕竟是从小耳濡目染的,虽然自己没有接坛。
盘龙象将自己的法衣披上,腰间是长鼓,手持法铃,一时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盘龙象的行头里也包括一些傩面具,傩文化在骑云瑶中同样源远流长,他们自来也有跳傩的传统。但这些面具和谈潇家里的风格就不太一样了,据说骑云瑶的风俗,一堂所有面具都是同一整棵树上掏出来的。
“建军出去,你没接坛,不能看。”盘龙象首先就把盘建军给赶出去了,既然不干这行,那儿子也不能乱看核心仪式。
盘建军不甘心地道:“那他怎么还在里面呢,爸你小心他偷学。”可只说教单方,没说教其他的把式。
谈潇:“……”
别说,被他看穿了,真的有点想学些东西。
“能学到也是蛇巫的本事。”盘龙象道,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道理。谈潇是同行,如果堂上祖师同意,那谈潇就能学会,不同意,谈潇看也看不会。
再者说,谈潇路上说的话,说明他是有心之人,只是跟着谈春影,估计也难有真正的巫师前辈指点他。唉,既然年轻人愿意信,他也想帮衬一点。
“你看好了。”盘龙象意味深长地道。
谈潇乖巧地坐在一边:“好的,谢谢道公。”
骑云瑶讲究的是多神崇拜,各种自然神、祖先神都会得到他们的供奉,而且还有从其他民族、宗教效仿来的,既有巫教也有其他教派。
而且和灵师们一样,几乎每个师公供奉的神都是不尽相同的,会自己摸索出来一套。
所以说,不止少民们,整个楚地民间巫教都主打一个来者不拒,供的鬼神非常之多、杂。
要么,怎么都说楚地巫风炽盛。
骑云瑶师公们一堂供奉的神,起码也有一百来位,如果是族内办大型的活动,那整个能聚集四五百位大小神灵。
眼下盘龙象布置的坛场,也有十八位神灵。
盘龙象现在要请的不是祖先神,而是本地主管山林河流的神灵,问一问雷勇的娃到底在何处,请招他自行回来,如若自己回不来,又该去哪里寻找。
盘龙象在神龛前所放的祭品是公鸡、猪肉以及家里其他腊肉,但和灵师们不同,这些都是生的,他在碗上竖着插好筷子,摇动法铃,“奉请骑云将军来,仙风吹下御炉香,一进门来二进厅,告诉弟子如何行。我知他姓知他名……”
踏禹步,念巫词,盘龙象的身体哆嗦起来,摇动着头,陷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他很久没有做法了,今日一作,却觉得十分有灵应。
不过念了几段巫词而已,香烛竟就摇晃起来,一阵穿堂风吹来,盘龙象只觉得睁眼闭眼间似乎有位尊神已在面前,尊神身着华服,头饰翎羽,形容华贵异常,更兼气势汹汹,好似要找麻烦来一样。
盘龙象不由一愣,怪了,他行巫多年,鲜少有大神亲自现身的,多是一种冥冥中的对话,还有就是托梦时见到。
而且,仔细一看形象,总觉得这和他今天堂上十八位神灵,乃至家里供奉的一百多号神里的哪一位,也对不上号啊!
就算他许久没做法,但这种熟练掌握几十年的知识怎么可能忘掉。
其神威势赫赫,不像是乡野阴神,自己无意中到底请来了什么,还含着怒气的模样,这可难办了!
盘龙象心头像被雪水冲过一般,谨慎问道:“弟子请问堂上是哪位尊神?有何指教?”
旁边乖巧看着的谈潇盯着那来客的长发、衣服,越看越眼熟……
等等,衣服好像是自己挑的啊。
不会吧?
谈潇和那半透明的身影对视一眼,确认过凶巴巴的眼神!
谈潇赶紧站起来,尴尬地道:“……等下,道公,错了,这好像是来找我的。”
盘龙象:“??”:,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