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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逢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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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死了多少回了。

    荀朔搭着他的手腕,由衷感慨道:“你半辈子的运气,想来是都用在遇到尊夫人身上了。”

    沈裕定定地出了会儿神,极轻地笑了声:“倒也值了。”

    *

    打从一开始,容锦就没打算告知容绮实情,怕她担忧,也怕她阻拦。

    可容绮毕竟是大夫,还是医术不错的大夫。

    哪怕初时没看出端倪,日日诊脉下来,也觉出不对了。

    毕竟她一直想方设法地为自家长姐调理身体,补品也是亲眼看着吃着下去的,可这身体却越补越虚,哪有这样的道理?

    得知事情这日,容绮险些就要去找荀朔理论,气得眼都红了:“他自己也是大夫,怎能由着你这样胡来?难道不知你还怀着身孕吗!”

    容锦无声地叹了口气,牵着她的衣袖,将人给拽了回来:“此事怪不着荀大夫,是我执意如此的。”

    一干事宜、可能会有的后果,荀朔同她讲得清清楚楚。

    容锦听完后,依旧平静地卷了衣袖,心中的念头也很简单。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她也要救沈裕。

    “阿姐……”容绮攥着她纤细的手腕,凸起的腕骨膈得人手疼,仿佛力气大些就能折断。

    容绮想劝,可话到嘴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只是将脸埋在长姐瘦削的肩上,声音中透着委屈:“你这样,真的值得吗?”

    且不提腹中的孩子会受影响,这般下去,连她自己的身体怕是都难免会垮。

    这些年,容绮与沈裕相安无事,心底也认了这个姐夫。

    可真到这种紧要关头,她还是希望长姐能够“自私”一些,多为自己考虑。

    “我从前总觉着,这世上的人与事不必强求,聚散随缘,”容锦抚过她的脸颊,将碎发拢至耳后,柔声道,“如今才知道,人非草木,总是难免会有执念……”

    今时今日,容锦仿佛终于理解了,昔年沈裕天南海北追着不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心境。

    若依佛经上来讲,这样自是不好。

    可她还是想强求一遭。

    但正如昔日所言,许多事勉强不来,何况生老病死本非人力所能及。

    这日,在又放了一回血后,容锦才起身便晕了过去。

    若非容绮执意要陪着,眼疾手快扶了一把,真要就这么倒在地上,以她如今的身体,怕是腹中的孩子未必能保住。

    容绮红着眼,坚持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荀朔默默良久,也道:“是。”

    两人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因谁都知道,容锦是决计不肯听从的。

    这事没能瞒过沈裕。

    他在侍从的搀扶之下来了此处,遣散众人,什么也没

    ()    做,只是静静地看着昏睡中的容锦。

    像是想要将她的模样彻底刻在自己记忆之中。

    残阳如血,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房门再次打开。

    沈裕扶着门才勉强站稳,淡淡地吩咐道:“送夫人离开。”

    众人讶然,容绮原本准备了半晌的话卡在喉咙,一个字都没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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