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术上了,也应付不来后宅那些弯弯绕。他继母那样难缠,我总不能时时指望着阿姐你帮我撑腰。”
容绮说着说着,已经成功将自己给说服了,“还是不嫁为好。”
这些话她不知想了多少遍,一长串说出来,容锦愣是没找到插话的时机。
容绮像少时那般,委屈难过了,便要凑到她身边。
容锦垂眸,如当年那般抚着她的鬓发,柔声道:“你既想好了,那就不提了。”
容绮低低地应了声。
她昨夜一宿没合眼,就这么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伏在长姐膝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容锦由她倚着,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陪了许久。
沈裕原本已经想着该着人筹备亲事,午后容锦回来,一见她的神色便知事情有变,眉尖微挑:“是周家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是,也不是。”
容锦在小几l另一侧坐了,三言两语,将容绮的顾虑讲得明明白白。
沈裕对这桩婚事其实无可无不可,闻言也并无失望之色,反倒轻笑了声。
容锦拈起棋篓中的一枚棋子,叩了叩棋盘。
“我只是想,她不愧是你与颜大夫教养出来的人,”沈裕摩挲着指尖,微微颔首,“有自己的主意,很好。”
“她这般,你今后也尽可以放心了。”
这话听起来实在顺耳,容锦心中残存的那分阴霾也烟消云散了,落了一子:“来局棋吧。”
虽说学棋最初心不甘情不愿,但她渐渐地也喜欢上了,一直并未落下过。每年往山中别院去时,还会向方寂大师讨教一二。
到如今已大有长进。
就连沈裕想要赢她,都不似从前那般轻而易举,须得步步算计才行。
于容锦而言,这其实是个静心的法子,只要全神贯注地沉入棋局之中,其他纷扰便会被隔绝在外。
她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纵横交错间的黑白棋子。
不知过了多久,在意识到自己的赢面已经很大,极有可能胜过沈裕时,整个人都不可避免地雀跃起来。
早前也有过这么一回,只是她那次高兴得太早,才翘尾巴就被沈裕抓了个漏洞,愣是翻盘赢了看起来无望的一局。
她从未想过要沈裕有意让自己,但功败垂成,还是为此梗了半晌。
沈裕哭笑不得,哄了好久才算翻篇。
为避免重蹈覆辙,容锦这回慎之又慎,直到最终胜了半子,这才喜笑颜开地宣告:“我赢了!”
沈裕含笑注视着她,目光温柔,声音却轻得像是枝头枯萎坠落的残叶:“是啊,你赢了。”
容锦脸上的笑意霎时如潮水般褪去,隔着棋盘扑上前:“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沈裕抬袖掩了半张脸,不愿让她见到血色,可逐渐模糊的神智还是抽去了他全身的力气,无力地垂在容锦肩上。
血气蔓延,棋子纷纷跌落在地,犹如飞溅的雨滴。
“活下去,”容锦信手抓了一粒黑子,像是攥着根救命稻草,慌乱道,“你曾答应过我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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