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托了兄长帮忙牵线,想趁着庙市同沈裕再聊一聊。
如今再亲眼见着,才知道自己其实并不能坦然接受,只这么看着,心上已经像是被锋利的匕首捅了一刀。
秦瞻将自家妹子这不成器的样子看在眼里,既不明白她怎么就对沈裕一厢情愿,也觉着沈裕这人实在是不识好歹,竟宁愿将那么个玩物捧在手心里。
只不过还没等他发作,沈裕就先开了口:“时候不早,我还有旁的事情要料理,就不奉陪了。”
“这时候,沈相还有什么要紧事?”秦瞻阴阳怪气道,“怕是圣上都没你这么忙吧。”
“圣上将程氏一案交由我料理,世子可是有什么不满?”沈裕收敛了客套的笑意,神情冷了下来,“还是说,世子想随我去刑牢一趟,看看昔日旧友呢?”
秦瞻素来跋扈,可对上沈裕凌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没敢开口。
这几年见多了“沈相”的和颜悦色,他竟忘了当年随着圣上一道出城迎“沈少将军”的情形,险些以为他是那等可以揉圆搓扁的货色。
可沈裕不是,他愿意的时候能叫人觉着如沐春风,可真到不想给脸面时,谁来也没用。
容锦被沈裕拉着走,一路受了不少或是艳羡或是含酸的目光,直到上了马车后分开,她借着灯火看了眼手腕,果然又多了两指青痕。
沈裕也看得皱了皱眉,他并非有意为之,只是没想到容锦身体这般娇气。他捻了捻指腹,仿佛有种挥之不去的滑腻感,倒叫他添了分不自觉的烦躁。
容锦对此毫无所觉,她试着活动了下手腕,没觉出什么异样后才松了口气,便听沈裕低声吩咐道:“去刑牢。”
这不是来时的马车,而是沈裕那特制的、甚至可以防利箭的马车,而沈裕显然也没有要特地先将她送回去的意思。
她曾经听人提过,说刑牢之中关押的皆是重犯,再加上沈裕方才说,圣上将程家的案子交由他审理……
容锦呼吸一滞,想起了那封出自她手的仿信。
这些日子,她试图想要忘掉此事,也试图宽慰自己,兴许沈裕并没用得上那封信。可午夜梦回之际,屡屡被困在那个雨夜,无处可逃。
“我,”容锦坐立难安起来,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小泥人,看向沈裕的目光中多了些恳求,“能让我先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