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吃苦受累不算什么,只是怕她步上奴婢的后尘,故而想请苏婆婆分神照拂一二。”
她的父亲,是皇城底下一个小小的监门卫。
因见同僚献了个女儿给黎王,得宠后从直长提拔校尉,转眼一家都攀了高枝,在继母余氏的撺掇之下也生了效仿之心。
容锦早就对这位父亲没半分期待,更没想过要为容家挣这个所谓的前程,只是放不下容绮,就这么被拿捏住了。
当初娘亲去世前,在病榻上攥着容锦的手,要她好好照顾小妹。如今她知晓自己命数已定,思来想去,记挂的也只有这一桩事。
就算她不提,以沈裕的地位,想要查清她的身世再简单不过,索性摊开来讲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沈裕的目光落在围着烛火飞舞的那只小蛾身上,“可你也应当知道,你并没有资格同我谈条件。”
这样的请求对沈裕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他并没有轻易答应下来。
“奴婢只是想要求您……”容锦将姿态放得极低,额头抵着坚硬的地面,轻声道,“您一句话,换奴婢尽心竭力做事,不是很划算吗?”
她匍匐在漆黑的大理石地面上,长发绾起,露出了一抹纤细白皙的脖颈,如上好的白瓷一般,细腻而又脆弱。
倒叫人觉着,她那个胡诌的名字也算贴切。
一旁飞舞的蛾子蓦地扑向灯盏,烛火随之颤动,细小“噼啪”声中,涌起一股烧焦的味道。
沈裕拿了根竹篾慢慢拨动,等到烛火重新亮起,这才回了句:“不错。”
听了这句变相的承诺,容锦强撑着的肩背一塌,似是脱力一般。
她嘴上说着要为沈裕“尽心竭力”,也拿定了主意要当这个帮凶,可真等到要做的时候,却并没那么容易。
砚台中残存着未干的墨,是沈裕方才留下的。
容锦将那揉皱的纸展开铺平,细看时才发现,其上的内容并不是随意编就,大半的字都曾在先前那封家书上出现过,足够她仿得天|衣无缝。
一封满是温情的家书,只需拆散拼合,就成了无形的杀人刀。
通敌谋反的大罪,一旦坐实,会招致怎样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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