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额头上。
下一秒,他已经几步过去将人按倒在椅子上,手枪脱手落在地面上,因为地毯的原因声音并不响亮。
在琴酒冷着脸问他在干什么之前,池川奈笑着先一步开口,“被吓到了吗?想吓唬你一下而已。”
吓唬?他可不觉得对方当时的表情像只是在吓唬人。
在男人的目光中,少年很快移开视线,连话题都一同发生了转变。
“你这次任务去哪儿了?”他捏住因为这个姿势扫在脸颊上的几缕银发,在手里把玩,“这次去了快一个月吧。”
“内华达州。”琴酒很快回道,他皱眉用手撑住旁边的扶手,略微起来了一点。
“……好远。”池川奈想了想这个地方在哪里,然后让自己陷进椅子上柔软的垫子,又探头去看对方领口处露出的绷带,“你身上的伤哪里来的?”
嘴里这样问道,其实他早就有了答案。
这种位置和形状不像是意外受的伤,明显受伤的人根本没有丝毫反抗,大概只是这次任务进展的不顺利衍生出的惩罚措施。
果然得到了“任务”这个答案,池川奈低低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别处。
书房里有不大的一扇窗户,正对着后院,现在刚刚好好是日落,一成不变的落日余晖撒在外面白茫茫的雪地上。少年盯着外面,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他从椅子上起来,捡起了掉落在地毯上的□□,将其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我把它放回房间。”
说罢,也不管身后那人准备说什么,他脚步轻快地踩着地毯离开了书房。
□□被妥善地放进了书桌旁的柜子里,在关上卧室门时,池川奈脸上已经不复刚才的表情,他伸手抱起今年那位先生送来的生日礼物,一只尚在幼年期,在团在他的床上睡觉的雪豹,用手抚摸着对方的肚子。
“我想好了。”池川奈闭上眼睛,看着它幼年时更偏向于墨绿色的兽瞳,将脸埋进了小声叫着的雪豹柔软的腹部,自言自语道。
说完,他起身摸向旁边的床头柜。
上面有一点凹凸不平的痕迹,那是他记录信息的方式。
从别墅到外面……管家当时往返用了近三个小时,他徒步肯定要慢得多,最好在山脚下找到其他的交通工具,要不然恐怕连这一片都走不出去。
不过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恐怕需要高铁或者其他东西吧,比如书上说的飞机之类的……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只需要把自己逃跑后一定会受罚的琴酒赶走,然后再等一段时间,等自己离开这件事情彻底和他没什么关联之后,就可以尝试着找机会离开了。
别墅外面的围栏上方有电网,要不从别墅里招到能破开铁栏杆的东西,要不找到停电的时候。
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但比起待在这里用尽浑身解数求他们让自己出去看看,不如直接动身,然后逼对方到彻底明白不打开别墅的门,他就不可能再活下去的地步。
反正等被抓回来之后,他和那家伙也不可能再见面了。如果等他被抓回来后,真的能坚持住,然后搏得从这里出去的机会的话……到时候再见面应该也不迟吧?
之后完全按照计划进行,迅速的疏远、矛盾,在别墅走廊里无数次抱着那只柔软的新宠物,目不斜视地与对方擦肩而过,将自己的语气放得和表情一样漠然,一直到……
闪回的记忆当中,男人被带着怒火的不知名情绪照亮的墨绿色在黑暗中亮起,之前的画面碎成一片又一片的残影,过去的记忆随着窒息感的消退逐渐退却,在无数雪花一样落下的声音和画面当中,池川奈听见了自己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那就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出现在这。”
————
脖颈上的束缚松开的那刻,黑发男人已经没有力气用手撑着身体往后撤。
他侧身过去,下意识用蜷缩的姿势保护住内侧脖颈和柔软的腹部,然后断断续续地呛咳起来,新鲜空气顺着鼻腔涌入喉咙,带来一股浓烈的灼烧和痒意,让他咳得更厉害了一些。
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随着重力往一侧滑落下去,脖颈间很快浮现出大片大片的指印,伴随着刚才挣扎时自己抓出来的痕迹,显得格外可怖。
琴酒轻易地掰开了他蜷缩起来的身体,像是用小刀撬开蚌的壳一样容易。
他没有做其他动作,只是将手按着对方的腹部,看着黑发男人因为缺氧造成的思绪迟钝,在最脆弱的腹部被人轻而易举触碰着时蜷缩起身体。
池川奈泪腺浅,似乎因为平时很少再有和情绪关联的泪水,所以那些没处消耗的眼泪要借着生理刺激的借口发泄出来一样,他往后面躲去时,眼泪还在因为接连不断的呛咳从眼眶里掉落出来,顺着眼角流淌下去,划过鼻梁,润湿了一小片沙发表面的布料。
他知道这位少爷的毛病,就算之后拼命忍着,在处理伤口的时候眼睛也是润的,在那种情况下更不必说,恐怕能从头哭到尾,把眼尾和鼻尖都弄得一片通红。
于是琴酒嘲弄般用手指刮掉了他鼻梁和眼窝处的泪水,忽略掉自己想到刚才这个事情时,心里泛起的阵阵烦躁,“你平时和别人上床也能哭成这样?”
池川奈用力挥开了他的手。
到了这种时候,饶是他也不住咬牙骂了一句脏话,黑发男人伸手胡乱把脸上的泪水擦掉,不想让自己表现的过于狼狈,但手上动作没几下就被人拦住,琴酒冷着脸看他的动作,“少费点力气,一会儿还有的是你哭的时候。”
男人瞬间睁大眼睛,瞪圆的异色瞳中满是错愕,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情绪,这次不准备再硬碰硬,只想迅速从这个房间里离开,尚未来得及行动就已经被看穿了意图,重新拉拽回去。
敲门声在此刻传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