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河里淹死。
和静香去云南旅游的时候吃了没熟的野生菌,出现幻觉,还以为自己去了地府。
半夜被拉到医院洗胃,躺了半个月。
高一那年还被孤立过一段时间,说她夹子音,又装又绿茶。
这些事情,她全部都是笑着说出来的。
昏暗的病房内,她的眼眸却是亮的。
段柏庭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破了一道口子,有风灌进去。
萧瑟酸楚,带着一种绵长的痛感。
很陌生,对他来说非常陌生。
可这种陌生的情绪产生,却是因为另一个人。
他视线流转,最后稳住呼吸,轻声问她:“不难过吗?”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虽然差点淹死,但住院的那几天不用上课。野生菌也很好吃,那些幻觉也很有意思。而且孤立我的那几个人,我也很讨厌他们,正好落个清净。”
她说起这些事情,语气是轻松愉悦的。或许这些都是她青春期所面对的全部烦恼,但她丝毫不觉得这些是烦恼。
甚至于觉得它们很有趣。
“我那个时候唯一害怕的就是长大。因为身边的人总是说,要给我提前物色一个联姻对象。小姨就是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郁郁寡欢过完一生,我很害怕会和她一样。”
段柏庭听完,敛眸不语。
因为他就是那个令她害怕长大的罪魁祸首。
宋婉月却挽着他的手臂,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可是我遇见了你。段柏庭,还好我遇见的是你。”
段柏庭静止不动,感受着她的呼吸。
他一向擅于掩饰,永远隐忍克制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面。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又有什么关系。
可心跳骗不了人。
面上却无甚异样:“你以前也很怕我。”
“因为以前你不喜欢我。”
段柏庭垂眸:“不喜欢你?”
宋婉月细数起他的罪状:“结婚那天你甚至都没怎么和我说话。”
他平静阐述:“我一靠近你,你就发抖。”
“那是因为你看上去总是冷冰冰的,所以我有点害怕。”
并非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说过,就连席阳他们也总说,他不笑的时候,表情肃冷,令人生寒。
他点头:“是我的问题。”
宋婉月好像终于解了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心结。
“你要是早点遇见我就好了。”
她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