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却事与愿违。
他真的属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最糟糕的是,现在他想要跟陆严河求和了,然而,陆严河单方面直接拉黑他,不接他的电话,也不对他委托的中间人做任何回应。
黄廉突然慌了神。
他意识到,如果陆严河不在意这个金鼎奖,他根本拿陆严河没有任何办法。
偏偏陆严河是他根本不能动的。
当时他背后想要找水军炒作陆严河裹挟舆论的事,就直接被上头电话警告了。
现在陆严河对于华语影视剧的象征意义,让上头不允许任何人用手段去抹黑他。
黄廉很久没有感到这么无力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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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相熟的记者打电话来问陆严河,想要请他对这一届金鼎奖的获奖名单做评论。
陆严河直言:“抱歉,这一届金鼎奖擅自更改我们《老友记》所报奖项,直接单设情景喜剧类奖项,未与我们沟通就直接颁予我们这些奖项,让我们陷入用舆论逼迫金鼎奖给奖的自证危机,这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不希望以后再陷入这样的自证危机,所以,在金鼎奖对相关情况作出解释和说明之前,以后和金鼎奖有关的一切,我都不愿意做任何回应,谢谢。”
记者一字不改地发布了这条报道。
引起轩然大波。
在业内,有几个老前辈也震惊地给罗宇钟打电话。
“老罗,你这个学生是怎么回事?他这是想要毁了金鼎奖吗?”
“少年人逞意气,你得劝劝他,金鼎奖是多少代人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绩,他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受了点委屈,就把金鼎奖给砸地上砸碎吧?”
“你前面做的那些,情有可原,可现在他还不依不饶,是不是过了点?你做做他的工作。”
……
罗宇钟都给气得够呛。
“你们别给我打电话,你们去给黄廉打电话,他惹的祸,他捅的篓子,你们找一个年轻人的麻烦,真够脸皮厚的。”
罗宇钟一个个直接怼了回去。
他作为行业大佬,有的时候真的抹不开面子——尤其是别人可怜兮兮地求他、拜托他,通过各种人情请他帮忙的时候,往剧里安排几个关系户什么的,他也实在推脱不了,人活于世,怎么可能真的孑然一身。
但要蹬鼻子上脸来指责他应该怎么做?
罗宇钟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他又没做错什么,你有本事联合整个行业把他给排挤边缘了,你看几个人搭理你!
罗宇钟在这一行混了一辈子,最不差的就是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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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严河是过了好些天,才从陈梓妍那里听说了他老师帮他怼人的事。
因为金鼎奖这件事,陆严河已经好几次觉得对不起他老师了。
莫名其妙的就牵连到了他老师身上,就因为他是他的学生。
明明这件事跟罗宇钟没有关系。
在片场,罗宇钟一点也没有露出相关的情绪。
他在片场的情绪始终稳定得像一口深井,好像没有什么风浪可以撼动它的平静。
陆严河心中莫名惭愧。
好像,在他和罗宇钟之间,永远都是他占他老师的便宜。
而他却几乎没有能够给罗宇钟反馈什么。
罗宇钟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似的,正跟严令羽讲着戏呢,忽然,一抬头,看了过来。
陆严河马上扬起笑脸,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你笑得好虚伪。”李治百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陆严河转头斜了他一眼。
“你这是想要干嘛?”
李治百:“你最近在风口浪尖上,所以我来看看你咯,以前也很少见你怼人怼得这么狠。”
陆严河:“你觉得我怼得太过了吗?”
“那没有,我觉得你怼得好。”李治百说,“不过,连我都觉得你怼得好,可能确实杀伤力有点强,一般情况下,我都觉得你们的回应杀伤力不够。”
陆严河笑了笑。
“可能也是因为这两个多月,我膨胀了?”陆严河问,“觉得我自己有底气不装了,想刚就刚了?”
“也有可能,不过,你本身就有底气。”
“那万一有一天,我过气了,这个行业开始淘汰我了,是不是我就要遭反噬了?”
“那个时候,你也还是灵河的老板,你手握资本大权,会有很多人帮你的。”
“树倒猢狲散。”
“那也还有我和颜良。”李治百淡淡地说,“你怕个屁。”
陆严河心中一暖。
“你也还有强大的梓妍姐,有罗导这样的老师。”李治百说,“你的同路人很多,你帮了这么多人,当你需要的时候,也会有很多人帮你,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就算有再多的白眼狼,可也一定有很多我们这样讲义气的人,我们绝对不是少数。”
“好。”陆严河点头。
李治百:“《十九年》准备开播了。”
“啊?”陆严河蓦地一愣,被李治百冷不丁抛出来的消息给震惊到了。
李治百说:“他们想让《十九年》在九月播,因为九月没有什么大剧。”
“九月,不仅是电影市场的淡季,对于剧集来说,好像也是一个淡季,很少有剧王是从九月播的。”陆严河说。
“嗯。”李治百说,“这部剧的水准,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高,我本来想要做出来的是一档精品大剧,但是剪出来,我看了,感觉就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庸的犯罪悬疑片。”
“这是你第一次做制片人,别对自己有太高的要求。”
“我只是有些郁闷。”李治百叹了口气,“中间辛辛苦苦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心血,做出来的东西却没有办法让我自己满意。”
“这是常态,我参与的很多项目,最后也没有完全让我满意。”陆严河说,“影视剧就是这样一个行业,没有哪个作品是可以让人百分之百满意的,你看《流光引》,这部剧骂声很多,可是播的数据还不错,大家一边在骂,一边又还是在看。”
李治百说:“我可不希望《十九年》是这样一个成绩。”
“尽人事,听天命。”陆严河说,“真的要放平心态。”
“老陆,我其实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陆严河有些疑惑,“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呗。”
“你一直都在成功,每一部作品都在成功,这是给了你更大的自信,还是会让你在后面每一部作品跟观众见面的时候,更紧张?”
“更紧张。”陆严河直言,“只有前面几部作品成功,会带给我更多的自信,当大家都开始迷信我身上这种成功学光环,认为我是一个奇迹的时候,我的压力就来了,别说是这个戏跟大家见面之前了,我现在每参与一个项目,进组之前,我都紧张,我不知道该怎么演,我怕我演不好,我怕搞砸了,我不知道一旦哪一天我的成功中断了,我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李治百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
陆严河:“你怎么问我这个了?”
李治百:“我自己实实在在地做了一个制片人,跟了一个项目全程之后,心力交瘁,结果做出来的东西,也就是这样,就是很努力了,但最后也还是只能考一个及格,不甘心也没办法,实力就在这里了。我就在想,那你呢?”
“你每一次都要考八十分,九十分,每个人都期待着你考出更高的分数,你似乎都没有考及格的空间,及格对你来说都是不及格。我以前只觉得你累,但没有办法感受到你的压力有多大,这一次,我看着《十九年》的成片,突然就想到了你。”
陆严河无奈地笑了。
“听起来,我真的挺惨的。”
“你太不容易了。”李治百说,“你张罗这么大一摊子,做《仙剑奇侠传》,把两个最主要的角色都给了我和颜良演,你自己就只演一个男三号。明明你来主演,更稳妥。”
“那没有。”陆严河摇头,“要是你们不适合,我是不会让你们演的。我不会为了我们关系好、是朋友,就同意让你们演一些我认为不适合的角色,这不仅是对我的作品是伤害,对你们也是伤害。你们不适合的角色,演了也是找骂。”
李治百:“……好吧。”
“刚想煽点情呢,就被你冷血地打断了。”李治百吐槽。
陆严河:“你可别煽情,你一煽情,我牙都给你酸掉。”
“滚滚滚。”
陆严河低头笑。
颜良走了过来。
“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说你《流光引》这部戏还是接得对,你看,虽然很多人在骂这部剧,骂张澜,可你在剧里面的表现,确实还是一如预期地被很多小姑娘喜欢上了。”李治百说,“都夸你是硬邦邦的帅,不像那个李治百,油头粉面,也不像那个陆严河,只知道卖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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