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说道:“出去后到桃源楼记得给贫道来上一盅上好花雕来,哪天离开虞县的路上也好解解馋。”
余年一听老道士并不打算在虞县多待片刻,便又不由自主想到早晨间的疑惑,忍不住打断了二人的谈话:“道长,你说便是连宋员外上前巴结的四方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啊。当然啦,你不算……”
不过,老道士这次倒没有因为后半句反驳少年的揶揄之意,而是一本正经跟余年说道:“其实倒也与寻常人无异,年轻时贫道曾有幸与禅心寺本寰大师手谈三局,可每每只是棋差一招,贫道欲请教他时,他对我言道‘以己之平凡知他人之平凡,以己之不凡,知他人之不凡,众生无我,我即众生。’后来我也明白,其实这‘众生’无外乎都是一样,万般走不过一个‘求’字。”
见少年一言不发听得入神,老道士谈兴更浓,紧接着说道:“只不过我辈修士孜孜追求的是机缘大纛,窥得天机,则可得道飞升,从此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光,而那些个踏剑飞行,倏然来往遨游于天地之间的神奇道法反倒是表面之象,只是大多修道之士追求的也是往往于此。你嘛,求得是个怀里银两多多,平平安安。”
老道士这番话,倒与以前私塾里的莫秀才教诲迥然而异,不过老道士的话说来句句在理,直把余年听得如痴如醉,彻底刻在脑海之中
而后接连两日,宋府张灯结彩,这筵席可谓摆的是通宵达旦,从不停歇,使得宋府倒要比以往更为热闹,一些过往虞县百姓纷纷向登门宋府贺喜,门前的这条茶号巷也逐渐恢复昔日的热闹。
值得一提的是,宋员外亲自选了个良辰吉日,在这顿筵席上定下了张家小哥与宋小姐的婚事,当这位未入赘的女婿向老丈人敬酒时,可谓是依足了世俗利益,一丝不苟地履行各项繁繁琐琐地应尽事宜。
直至夜深人静之时,余年三人才被这满脸红光的宋员外恭恭敬敬的迎到书房,又是向众人奉上了几大锭白花花的银两,当然不是无事献殷勤,这位精明的大老爷好生招待了几天之余,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只为能求上一道庇佑自己平安的灵符作以傍身之用。
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现在又见诚意十足的求符,老道士哪还有不答应之理,当即满口应承下来。
不过老道士知晓这些符箓对于那碧衣女子并无甚大用,一反常态的不多要银子,反而还苦口婆心的对宋员外劝导说道:“这符箓终究也只能保得一时,种因得因,种果得果,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段恩恩怨怨总归是要宋老爷你亲自了结的。”说罢,老道士还扬言自己会在虞县多待些片刻,也算是好人做到底,这几日宋小姐神魂刚刚甫定,自己会送上几道养神滋魂的“定心咒”,这一下,直乐得这位宋员外眉开眼笑,那脸上的皱纹都似是条条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