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个见面自不必说,也同元宝道了别离开。
最后,马车终于晃晃悠悠到了苏宅门前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
元宝困得不行,被苏俊生抱着进了院子。
然后迷迷糊糊被人接了过去,苏文成熟悉又慈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些日子真是辛苦我们元宝了啊。”
是爹爹的声音。
是令人觉得安全的声音。
元宝眼睛也没睁,趴在苏文成的怀里,迷迷糊糊说了句:“不辛苦,元宝不辛苦。”
…………
苏俊业从皇宫出来,一边思考者方才圣上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到底是为什么,一边向东城的一个小巷子里面走去。
巷子很窄,在东城这里也算是穷人们住的地方。
巷子里乱七八糟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怪味儿。
在一个破破旧旧的院门口,苏俊业站住了脚步,沉了两口气,才鼓足勇气扣了扣院门口的铜环。
“谁啊?”好半晌,里面传出来一道女声。
“我,你夫君的朋友。”苏俊业回答道。
“嗯?你是刑昭的朋友?”里头的女人似乎是有点不太相信,从门内朝外看了好几眼,看到苏俊业这张陌生但又有些威严的脸,更不敢开门了。
苏俊业见状,便摸出腰牌,举到了门缝处给她看。
“我是朝廷的人,不是坏人,你开门吧。”
此番进皇宫,圣上赞他平乱有功,让他去京兆府历练一些时日。
这腰牌便是刚刚给的,正是京兆府的腰牌。
万幸这名女子是识字的,见状真的颤颤巍巍打开了院门。
院门打开,女人的脸还没有露出来,便露出一个硕大的孕肚。
是了,和刑昭说的一样,他的夫人确实还在孕中,苏俊业此时心内之前压下去的内疚又涌了上来。
他抹了把脸。
女人小声问道:“官爷认识我家刑昭?可他还没回来……”
苏俊业叹了口气,叫身后常随将刑昭的尸身抬过来,十分不忍道:“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