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给了我一枚铜钱,让我挂在脖子上,
“这个收好,关键时候能帮到你。”
“你娘不会罢手的,只希望在我回来之前,周家别再死人了。”
“嗯。”
我茫然地应着,却不敢相信我娘会害我。
太公一走,灵堂就没人了。
三婶死得太邪乎,村里没人帮着守灵,我一个人对着三婶的尸体,越看越怕,赶紧跑回房间,用板凳顶住大门。
可等了很久,奶奶他们都没有回来,天色渐渐黑了,我眼皮沉重,靠在墙上打起了瞌睡。
也不晓得睡了多久,屋里空气冷下来,我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地想爬到床上去睡。
可睁开眼我却看见了我娘,正披头散发地挂在我家房梁上,头发长长地垂着,眼角还在大滴大滴地渗血,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睛眨也不眨。
我瞬间就吓傻了,靠在墙上动也不动,我娘好像在哭,房间回荡她冷幽幽的声音,
“周玄,快起来,跟娘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太公刚说我娘不会放过我,这么快就应验了?
我浑身冒汗,吓得呆滞动不了,我娘伸出鸡爪一样的手,慢慢向我伸过来,她手上冒着一股寒气,让我呼吸发紧,汗毛全都竖起来。
不知道从哪儿蹦出一股力气,我靠着墙大喊一声,“娘,你不要害我!”
砰!
屁股下的凳子倒了,我一个跟头栽在地上,摸着脑门恍惚了一阵,抬头时发现我娘不在,屋里静悄悄的,跟我睡着前一模一样。
“原来是做噩梦。”
我长舒一口气,用力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回想刚才那个梦好真实,我吓惨了,想去厨房洗把脸,可推门后却看见一道朦胧的身影,正靠在院外的门框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三婶的尸体发愣。
天太黑,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隐约觉得那应该是三叔。
“三叔,你白天去哪儿了?”
自从三婶出事后,三叔就一整天没出现,我刚要走上去,却发现三叔耷拉着脑袋,衣服湿哒哒的,袖子还传来滴答滴答的流水声。
山里湿气重,一到晚上就起雾,三叔就这么站在浓雾中间,脸色白惨惨的,好像一张白纸。
冷风飘过,吹熄了灵堂上的长明灯,三叔麻木地向我招了招手,
“周玄,过来扶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