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绣庄分铺。
这年夏天时,有北凉国使者来仿。
接待使者一行人的,正是宁安郡王。
李慎按着林惜柔的建议,送了一批赵国专有的绣品给北凉国做回礼。
宁安郡王按着旨意,命宫中绣娘赶制。
到了送礼时间的前一天,却出了意外,有一卷布匹从马车上掉下来,滑落时,被马车轮子上一根坏掉的轴承尖端刺了个深深的口子。
一卷布上扎了一个口子,打开就是全匹布满是口子。
这一卷布,是彻底报废了。
宁安郡王又急又怒。
明日要交回礼,现在少了一卷,如何交差?
他恨不得打死随行之人。
可人打死能出气,少的布匹怎么办?
再找宫中的绣娘去做,一是来不及,二是传到李慎的耳内,他势必会受处罚。
怪他连几卷布匹都看不好。
就在这时,有人跟他说,何不去找兰针纺的绣娘帮忙?
“兰针纺?那是什么地方?”不熟悉闺中绣活的宁安郡王,从没听过这个地方。
长随笑道,“王爷不管内宅事务,当然不知晓了,但王妃一定知道,那是京城最有名的绣纺,专门做高门大户的绣活。听说,手艺不比宫里的绣娘们差。”
因是女子的绣纺,宁安郡王不方便前去见绣纺掌柜,他便去请自己的王妃帮忙。
宁安郡王妃想到绣品的事办不好,可是会被皇上怪罪的,还得丢了赵国的脸面,这可是关系到两国交好的大事。
哪怕是个小小的绣庄掌柜,宁安郡王妃也不得不亲自前往。
她穿着便装,带着长随嬷嬷和丫头,到了绣庄。
众人看她们气度不凡,又送上的是宁安郡王府的贴子,马上到后堂传话给田二丫。
田二丫听得一愣,宁安郡王府?
郡王府上有自己的绣娘,从没到她的绣庄订制过绣活,今日怎么来了她这里?
又听说来的是两个打扮成管事娘子的妇人和一个侍女,她没有想其他,跟着侍女来到前堂见客。
但让田二丫意外的是,来的是宁安郡王妃。
宁安郡王妃也没想到,兰针纺的东家,居然是田二丫。
一时间,宁安郡王妃神色尴尬起来。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在她身侧的嬷嬷打破了僵局,讪讪着解围说,“田姑娘,我们来找你,是想问你,这种纹饰,你会绣吗?”
她从袖里取了块从贡品布匹上剪下的布块,递给田二丫。
那卷布每隔半尺就是一个洞,只能做帕子或包边角料了,是做不了成衣了。
田二丫点头,“我手头上正绣着一些,快完工了,你们看可行不可行。”
她的这卷布,是林惜柔送来的,让她绣这样的花纹,今日正在收尾阶段。
那嬷嬷大喜,“哦?可否拿来我们看看?”
“可以。”田二丫朝身边的侍女点了点头,“跟秋妈妈说一声,让她将正在熨烫的那卷布拿来。”
侍女转身去了后堂,不多时,侍女和另一个绣娘,抬着一卷布走来了。
宁安郡王妃看到同样料子同样纹饰的布,眼睛都直了。
“田姑娘,你这卷布匹,是何人委托你绣的?”
田二丫想到林惜柔的嘱托,如果有人问,不管是谁,都不能说出她,只说是自己的。
“我绣给我大姐的,她的生辰日快到了,我打算给她做礼物。”田二丫找了个借口说。
宁安郡王妃神色微松,微微笑道,“这卷布匹,你开个价吧,我要了。”
田二丫却微笑道,“王妃想要,只管拿去,我再送别的礼物给我大姐便是。”
如果田二丫开高价,宁安郡王妃也不会计较,会照价给。
但现在田二丫白送,就会让宁安郡王府欠下田二丫大笔的人情。
宁安郡王妃一时为难起来。
她只得又说,“那怎么行?你开这绣庄也是要本钱的,你只管开价便是。”
但田二丫怎么也不肯开价,“王妃执意要给钱,那我只好收回了。”
她抬了抬手,示意侍女们拿走布料。
这下子,宁安郡王妃慌了。
这会儿都快傍晚了,明天一早就得将布料交到使者的手里。
哪还有时间找其他人帮忙?
“等等!”宁安郡王妃横了横心,只好讪笑着说,“你这孩子,真是实诚,那好吧,我便收下吧。”
田二丫微微一笑,“王妃上回送了我礼物,我哪能收王妃的银钱呢?”
她朝侍女点了点头,命她们将布料好生包起来。
就这样,宁安王郡王妃拿到了一样纹饰的布料。
宁安郡王看到一模一样的布料这么快就找到了,吃惊地问了原因。
宁安郡王妃便说了实话。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想不到,皇后从商州府带来的那个乡下姑娘,还有这等本事。”
“你快打住!什么乡下乡下的,那是皇后曾经的姐妹!”
宁安郡王妃却道,“皇后是官女子,是宫中的医女,田家女能跟皇后比的?”
宁安郡王指着布料说,“要不是她送给你这匹布,明日我们全家都得有麻烦。你还一口一句乡下姑娘的?也不怕人笑你过河拆桥!”
宁王郡王妃一时被怼得哑了口。
其实她心里也佩服田二丫。
除了出身不好,长相好也聪慧,也不以和皇后的关系持宠而骄。
不过一二年的时间,居然开了京城最大的绣庄,还在城外买了庄子和良田。
居然比她儿子宁松还有出息了。
只是,她当初一度瞧不起田二丫,叫她这会儿低头,她拉不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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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宁安郡王将布料放进北凉使者的回礼中。
对方看到如此精美的布匹,相当高兴,夸赞着赵国的礼物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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