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可能见过吧,不过,张军长从咱们院子里搬走几十年了,老早就忘记了。”
“那个军,是不是驻地很远?”路子风问。
严辉点头,道:“是,我们军的总部在岩城,那个军,更北一些。以前说是要将军部搬到洢水市的,洢水那里不是风景各方面都好吗?结果又黄了。张涵雨可能是跟着她父母在军部那边长大的。”
“我看那张涵雨倒不像是在军部里长大的,有点不一样。”路子风道。
“哪里不一样?”穆玉英好奇地问。
毕竟都是女性,而且,能被路子风这样说的人,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穆玉英难免会有兴趣追问,顾晓楠也有点好奇起来,究竟这张涵雨是怎样的人。
“温柔体贴的一塌糊涂。”路子风道。
“你看上她了?”江毓仁笑道。
“我不喜欢那种,就是感慨一下。”路子风看向江毓仁,“她有兴趣的是你!”
顾晓楠的神经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盯着江毓仁。
他也看向她,眼中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别乱讲,只见过一次而已。”江毓仁平静地说。
“那就是一见钟情?搞不好人家小姑娘小的时候就崇拜你呢!”路子风道。
顾晓楠听到这样的话,简直如坐针毡。
他有聂瑾,和她还发生过关系,现在又有一个暗送秋波的千金小姐。江毓仁啊江毓仁,还真是不可小觑。
也难怪,他那样颠倒众生的相貌,即便没有身份衬托,也是足以让许多女性垂目的。而她,在已知和未知的那群他的爱慕者里,不管是相貌还是身材恐怕都是属于下等。果真,与他分开是对的,免得自己到头来被伤的体无完肤。
这么想着,顾晓楠顿时觉得自己英明无比,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对于他后来投过来的视线,倒是几乎视而不见了。这倒是令江毓仁讶异非常。
路子风奇怪,自己这番话怎么只让穆玉英起了兴趣,顾晓楠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她对江毓仁真的死心了?
晚饭结束了,江毓仁付了帐,几个人便准备离开。
走到停车场,路子风突然对严辉说:“我还有话跟你说,就蹭你的车子,怎么样?”
“没问题啊,上车吧!”严辉道。
三人便向江毓仁和顾晓楠道别,路子风走到江毓仁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记着你欠我的人情!”
江毓仁刚想说什么,路子风便揽着严辉的肩膀走了,只留下顾晓楠和江毓仁站在原地。
“上车!”他的语气一如过去,没有商量的口气。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她说,然后转身就要走。
“我不想在这里拉拉扯扯。”他说。
他不想,她便要答应吗?
顾晓楠固执地走,没理会他。刚走了没两步,手腕就被他拽住了,生生地疼。
回头,便是那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脸,可那只手根本没有放开,直到她的眼中涌出了泪花。
“上车!”他又说了一遍。
上车就上车,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他什么?
车子驶出停车场,昨天的雪早就在路上没了影子,可他依旧开的很慢。
车子里很静,静的让人有些隐隐的不安。
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那么,坐在车上算是干什么?
从几时起,她竟然认为和他坐在一辆车上就要发生点什么?即便不发生什么,这样的情形也不对。不是分手了吗?怎么还如此平静地坐在一起?
她偷偷侧目,看见了他的侧脸。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有些消瘦了,五官的棱角似乎越发的有形。如果是初次见面,肯定会觉得他长的真好看,可现在,他的瘦让她心疼。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顾晓楠看了他一眼,很有风度地说。
他转过脸,望着前方,说:“你身体还好吧?”
“嗯,很好。”
“呃,我刚刚发现,你好像胃口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我的意思是,会不会——”他望着她,见她不明白,又不大好说出来,便将视线下移,而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然停在自己的肚子上。
顿时,她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猛然间脸一红,说道:“我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似乎有点难为情,干咳了两声,说了句“抱歉”。
她没说话,可是心里有些不高兴,更多的却是酸涩。
一路上,再也没有一句话。而她,也因为他刚刚那句怀疑而忘记了要跟他说什么。忘记就忘记,不要强迫自己去想了。既然能忘记的,肯定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到了她的楼下,她是不会邀请他上去的,而他也没有提,就这么不冷不热地道了别。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打开那个夹着好多郁金香花瓣的标本册,闭上眼睛闻着那残留的花香。
他那句话,莫名其妙的让她不舒服。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而她现在想要忘记了。
江毓仁看着她上了楼,却没有很快离开,在车子里坐了一会儿,就开车离开了。
第二天,顾晓楠依旧准时收到鲜花,却是一束铃兰。白色的小花,如小钟一般垂着,可爱的让人有些怜心。
经常为她查阅花谱的那几位好心的同事也觉得奇怪,怎么换花了?
第三天,依旧是铃兰,而她依旧不明白。
结果,姹紫嫣红的郁金香花丛里,便有了几束素雅的铃兰花点缀,越发的绚烂了。
这些日子,她也开始上网查这些有关花的知识了,花语啊什么的。当她看到铃兰的话语时,顿时惊呆了!
这么多年一直罩在她心上的阴云,似乎开始要散开。
重新开始!重新开始!
是他么?是他在说重新开始么?
江毓仁,如果你真的那么想,为什么不用嘴巴说出来?
刚刚怪怨了他两分钟,立刻想起来自己已经和他分开了,而且是不能再有牵扯。那他说什么重新开始又有什么意义?她根本不想——
说是不想,怎么会真的要放弃他?这么些日子下来,思念非但没有减轻,反倒是因为种种缘故而加重了,今天便到了极致。
他想重新开始,可是,谁又能给他们机会?
顾晓楠,不要在意,也许这只是你自己的猜测,他根本不是这么想的。而且,他想的什么,你怎么知道呢?这些花都不知道是谁送的,你千万不要多想。对,就这样。
尽管这样一遍遍说服自己,可心里总有解不开的疑问,该对谁说?
顾晓楠这样心烦意乱,叶雨桐更加烦乱。
张志昭的父亲担下了诬陷市长的罪名,被公安机关批捕。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叶雨桐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有人会对她指指点点,说她就是“那个张局长”的儿媳妇。就连上课时,学生们看待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至于英语系的同事和领导,那态度几乎和以前发生了巨大的转折。无形的压力和舆论压在她的身上,叶雨桐快要崩溃了。张志昭在出事后,被调到了团市委,担任团市委副书记一职。叶雨桐完全搞不懂事情的变化,公公落马了,丈夫却升官了,而她周围的议论声根本没有停止过。毕竟,之前市长的绯闻影响力太大,现在才发现陷害他的人,且不论市长的真实人品怎么样,单是陷害上级这一点,张局长就不能被原谅。
叶雨桐是小门小户的女儿,没有经历过这样巨大的变故,也没有经验去处理这样的事件,慌乱是必然的。而让她更加难受的是,整个事件里,公公是个凶手,而他的受害者则是她的好朋友顾晓楠。只要想一想顾晓楠在那段日子遭受的种种待遇和承受的压力,叶雨桐就觉得自己无法再面对她。不管是法律上还是道义上,她都在承受着巨大的谴责。这么一来,叶雨桐就生病了,不出门,更加不能上班。
然而,她的状况不好,她婆婆的状况更糟,叶雨桐只好在家伺候婆婆。
她听说了顾晓楠收到那么多花的事,也为顾晓楠高兴,至少有人在追求她了,不像之前出事的时候,别人都用那种眼光看她。高兴归高兴,可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和顾晓楠联系,和她出去逛街喝茶。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生命的轨迹,不一定会相同。而叶雨桐觉得,自己距离顾晓楠越来越远。
现在,除了极个别的几个人之外,几乎没人和叶雨桐张志昭来往。谁都是会看脸色的,张志昭虽然升了官,可他爸爸得罪的人是市长,而现在看来,市长风头很劲,张志昭的前途堪忧,平时和他来往的人害怕惹祸。而让叶雨桐意外的是,在众人抛弃了他们的时候,曹文康依旧和他们保持着往来。很多时候,她想问曹文康为什么,却总是开不了口。
现在已经快十一月了,曹文康依旧在省党校学习,偶尔回来一趟,见的只不过是老朋友。张志昭父亲出事前,曹文康就会隔两三个星期去一趟张志昭那里,出事之后去的更勤了。这让叶雨桐感动不已,身处逆境,才能验证朋友的心。不管曹文康和顾晓楠怎么样,至少他是他们夫妻的好朋友,不离不弃的好朋友。
叶雨桐哪里会想那么多,她甚至感觉顾晓楠离开曹文康是不对的,这么重情重义的人,将来结婚了也一定会是好丈夫,顾晓楠怎么就不要了呢?
到了节假日,曹文康偶尔会回到柳城来,顾晓楠和江毓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那阵子却是没回来,他也知道自己回去之后会面临怎样的压力。
现在,张志昭父亲出事了,曹文康却回来了,去到张志昭家里看望。
张志昭和叶雨桐从之前的小别墅搬出来,搬到父母的家里陪母亲住。曹文康头次来的时候,张志昭的母亲在卧室休息,叶雨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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