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管我们怎么反对,他都要和你在一起,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被人陷害,失去现在的一切吗?你跟我说,你要什么都可以,我都会给你的,好不好?我求你了!”
望着泣不成声的叶桂芝,顾晓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母亲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可是,她顾晓楠也爱江毓仁啊,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啊!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停地说。
江启华扶住痛哭的妻子,江毓仁赶忙把失神的顾晓楠拉到自己的身边。
“爸,您和妈也累了,先回房间休息吧。等会儿我们出去吃个饭。”江毓仁道,说完,拍拍顾晓楠的手,然后陪着父母来到一楼的客房。
这个家的每个房间,都被顾晓楠收拾的赶紧整齐,因此,突然到来的江启华夫妇也可以随时入住。
看着江家三人的背影,顾晓楠的心,被一把看不见的刀不断地剐着。
从承德回来后,她给方慕白打电话,想和他见面谈一下江毓仁的事,可是方慕白出差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刚刚被叶桂芝打了的脸,依旧火辣辣的疼,可是顾晓楠没法怪怨叶桂芝,她理解叶桂芝的心情。江毓仁发生这种事,他身边的每个人都不好受,没有人不想救他,不想帮忙。只是——
顾晓楠走到玄关,弯腰收拾着江启华夫妇的行李。收拾好了,准备放到江启华夫妇的那个房间,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低声哭泣的叶桂芝和安慰她的江启华、江毓仁父子。她的手放在门上,却没有推开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把行李推进旁边的一间空置客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
如果可以救江毓仁,让她豁出命她都不会犹豫,可是,很多事,即便她想做,也做不到。
想了一会儿,她还是给方慕白打了电话。
方慕白正在回京的动车上,这次去南方几个省调研工作,今天才匆匆赶回。
“哦,小楠,什么事?我晚上就到北京了。”方慕白道。
“没事,就是,就是想问您什么时候有空——”顾晓楠怯怯地说。
“我们明天中午见面吧,到时候我给你电话。那件事,我也有话跟你说。”方慕白道。
“好的好的,谢谢您,我等您的电话。”顾晓楠道。
方慕白愣了下,想了想,问:“小楠,你还好吧?”
“还好,还好。”顾晓楠强压着内心的痛楚,道。
“孩子,别想太多了,事情会有转机的。”方慕白只这么说,现在他也不便把事情给顾晓楠在电话上说出来,安慰了她几句就挂了电话。
顾晓楠觉得,明天就能见到方慕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了,心中一阵轻松。突然扭头就看见对面的房门开了,江毓仁走了出来。
江毓仁一见她坐在那里,也不管门口的行李,快步走到顾晓楠身边坐下,伸手抚摸着她脸上那被他母亲打过的地方,心疼地说:“让你受苦了。”
顾晓楠只是摇头。
“我妈她,她那个人,只要事情涉及到我的时候,就会变得不理智。我代她向你道歉,楠楠。”他说。
“没事,别说这个了,我没事。等会儿吃什么?出去,还是自己在家做?”她问。
“还是出去吧,我打电话订位子。”他说,便站起身。
顾晓楠一把拉住他的手,说:“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我想搬出去住。”她起身,道。
他的眉,动了几下,道:“为什么?如果是因为我爸妈,我会跟他们说的,我妈心情平静下来就不会再那样了。”
她却摇头,说:“我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你知道的,你妈妈对我的意见不是一天两天,现在出了这样的事——”
“楠楠,我知道我不该强迫你接受我的父母。这么久了,我也没有很好的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让你受苦,是我的问题。可是,楠楠,我需要你的支持,如果你不在——”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别说了别说了,我懂了我懂了,你放心,我不会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放心。”她止住他的话,说道。
江毓仁紧紧抱住她,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如此脆弱。
“好了,赶紧打电话订餐吧,要不然就没位子了。”她说。
看着他出去,顾晓楠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他一直在坚强地战斗,不管环境如何险恶,他都没有放弃过。所以,她也不能放弃,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
被丈夫和儿子劝过之后,叶桂芝的心情平静了好多,对顾晓楠,也没之前那么激烈的态度,只是不说话。顾晓楠也忘记之前叶桂芝对自己的那一记耳光,至少表面看起来如此。
江启华夫妇在儿子家里住了一夜就离开了,住到老宅去了。虽然很想照顾儿子,可是,他们都清楚,江毓仁不是一个需要他们随时盯着的孩子,他现在经历的,或许是建国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重大问题,至少,应该是文|革结束以后极少的重大路线之争。一旦涉及到路线问题,那就是怎么说都说不清楚的。结果怎样,运气和命运就占很大的成分。
接到方慕白电话的顾晓楠,准时去了约好的地点。
这次,反倒是方慕白先到了。
顾晓楠一见他,也顾不上礼貌问候什么的,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什么?你,你想见,见主席?”方慕白大惊。
尽管他和父亲也想过,该有一个人,用一个合理的、意图不是很直接、比较柔和的方式去和主席说这件事。即便是父亲那样的身份,也不能对主席直接说江毓仁的事,很容易让主席心生反感,到时候,弄巧成拙,非但救不了江毓仁,还会把方家以及方系的众多人马扯进去。方慕白知道,做皇帝的人,最不喜欢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何况还是个退居二线的老头。所以,他和父亲一样,对于采用什么方式和主席说这事,产生了困扰。毕竟,现在这事,和当初为江毓仁争取那个副书记并不同。
听到顾晓楠这么说,方慕白的心头突然一亮。
顾晓楠是江毓仁的未婚妻,整件事的始末,她很清楚。而且,她不是官场中人,即便是不会有期待的好结果,至少,应该不会太坏吧!
方慕白深思道:“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的?是毓仁的意思吗?”
顾晓楠摇头,道:“他什么也没说。”
方慕白叹了口气,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江毓仁被解职就是时间问题。当然,解职的理由不会是现在追查的这个,应该会是其他的,比如说经济方面和生活作风。或者,不会解职,而是调到其他的部门——
“哦,对了,方书记,我们有证据了,江毓仁是被冤枉的,我们已经查到证据了。”顾晓楠忙说。
方慕白点点头,却没说话。
“您也认为我们这样做是徒劳吗?”她问。
“这个世上,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努力就会成功的。”方慕白道。
“可是,坐以待毙,根本做不到。”顾晓楠低头道。
“一切都会好的,孩子,别失去信心。”方慕白劝道。
两人聊了江毓仁的现状之后,方慕白告诉顾晓楠,他会想办法找机会让顾晓楠见主席。
顾晓楠喜出望外。
方慕白却说:“主席不是随便就能见的,我和毓仁这样的级别,也很难见到主席。所以,你要耐心等待,等待机会。你只要记住一点,这个世上,能救毓仁的人只有主席,不管事情发展到什么局面,只要主席认为毓仁无辜,这件事就会彻底过去。你和毓仁,都要沉住气,明白吗?”
顾晓楠点头,道:“我明白,您放心。”
和顾晓楠分手后,方慕白赶忙给父亲打电话,把刚刚的事告诉了父亲。
“让她见主席,倒是可以考虑,只是,你要把她带来让我见见,如果她的脑子糊涂,见了主席反倒是把事情搞糟。”父亲道。
“那您什么时候见她?”方慕白问。
“明天晚上,你让她和江毓仁一起过来。”父亲道。
方慕白又给顾晓楠打电话,告诉她,明晚和江毓仁一起去他家。
“毓仁知道地方,晚上八点吧,你们两个过去,我会在那里等你们。”方慕白道。
顾晓楠感激地不得了,忙忙答应,然后将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江毓仁。
晚上回到家,顾晓楠把今天的事跟江毓仁说了,江毓仁大惊。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惊诧之余,又为她的勇气和她对自己的爱感动。
“楠楠,千万别这么逼自己,一切顺其自然。卷进这么大的事情里,没有几个人可以全身而退的。我不想你为了我折磨自己,只要你好,天塌下来,我不会害怕。”他拥着她,说。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傻,可是,你不该被这样对待的。我就不信,连我们的主席都是是非不明的人。”她的眼眶里噙满泪水,道。
“你真是个傻姑娘!”他轻叹道。
政治的险恶,岂是她这样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可以想象得到的?
次日晚上,顾晓楠和江毓仁一起准时到了方慕白父亲家中。
八点钟,天还没有黑,他们进去的时候,老首长正在院子里散步,方慕白陪着。看见他们来了,方慕白便说:“你们来了?来这边做。”然后又招呼人端上来水果,放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
江毓仁和顾晓楠向老首长问好,老爷子示意他们坐在竹凳子上,待自己也坐下时,老爷子打量着顾晓楠。
“你多大了?”老首长问。
“二十八。”顾晓楠认真地说。
“你是怎么想到要见主席的?”老首长示意他们吃水果,问顾晓楠道。
顾晓楠看了身边的江毓仁一眼,然后又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方慕白,最后将视线停在一头鹤发的老爷爷身上。
“因为只有主席才能还江毓仁清白!”她说。
“哦?谁跟你这么说的?”老首长问。
顾晓楠又盯着江毓仁,他的眼神温柔,她好像得到了很大的力量一样,鼓起勇气,把自己心里想的话全说了出来。
“徐家栋和我说,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扭转眼下的局面,那个人是谁,他没有明说,可是,江毓仁说,他的前途是组织决定的,他的组织就是中央。我想,按照他们的说法,应该是只有主席一个人才能救江毓仁。”顾晓楠轻咬唇角,盯着老首长。
“可是,主席为什么要相信你呢?”老首长又问。
她低下头,又抬起来,想了想,说,“古代不是有告御状的说法吗?天大的冤情,找不到门路申诉,就只有告御状的一条路。时代不一样了,可是,我想,上位的人,应该还是会有做明君的思想。连慈禧太后那样的人,都会接受杨乃武姐姐告的御状,主持公道呢!我们的主席,应该,应该不至于,不至于看着江毓仁无辜受冤而不理会的。”
话出口,她才知道自己的话语有多么幼稚可笑,可是,在场的三个男人全都没笑。
她愣住了。
老首长盯着她,一言不发。
“主席,是我们全国人民的主席,一定会明察秋毫的。”顾晓楠道。
老首长看了方慕白一眼,又对江毓仁说:“下星期六是我的生日,主席已经派人说,他周五下午会过来,到时候,我安排这件事。”
“谢谢您,谢谢您!”顾晓楠喜极而泣,虽然还没有见到那位大人物,可是,她似乎已经看到成功了一样激动。
“单纯的人,有单纯的好处。”老首长叹道,又对江毓仁说,“既然来了,陪我下盘棋!”
方慕白闻言,赶紧让一旁的秘书去准备了。
顾晓楠的心,一直“砰砰”跳个不停,看着棋局,心情却很难平静。想着周五就能见到那么大的人物,又激动又紧张。
回家的路上,她还觉得自己的手在抖。江毓仁一手开车,一手把她的手握住,沉默不言。
“你说,我们这次能成功吗?”晚上躺在他的怀里,她问。
“不管结果怎样,楠楠,我都会为你骄傲。你是这世上最勇敢的人!”他吻着她的脸,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有你,我就是一个懦弱的人,懦弱的什么都不会的人。”她落泪道。
“楠楠——”
“江毓仁,我真的害怕你有什么意外,要是,要是你这次,这次——我绝对没办法原谅自己——”她忍不住抓着他的睡衣大哭起来。
“乖,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楠楠不哭了,啊?”他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的确,如老首长所说,她是个单纯的人。
这样单纯的人,却要和他一起面临这样险恶复杂的局面。很多时候,江毓仁都觉得是自己害了她,是自己把她牵扯进这无休止的麻烦当中,可她却责怪她自己——
她不知道这个社会有多复杂,所以才会相信徐家栋,才会想着去见主席伸冤,所以——
每每想到此,江毓仁就有种想要抛弃如今获得的一切的念头,和她一起浪迹天涯,用他的积蓄做点生意什么的,过着平凡简单的生活。可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就这样背负着污点离开。
没有一个夜晚睡的踏实,可是,生活依旧在继续。
这几天,江毓仁忙着上班,就打电话叫了旅行归来的谭玥陪陪顾晓楠。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天的缘故,顾晓楠觉得自己最近倦意很多,和谭玥逛街走不了几步就累了。谭玥看着顾晓楠那几近惨白的面容,心中担忧不已。她也不好说破顾晓楠的心思,便带着她去做美容啊做spa啊什么的,让她放松。
也是因为最近一直压力太大,顾晓楠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生理期早就错过半个月没来了,而她现在的精力全在江毓仁的身上,细数着星期五的到来。
周五中午,她接到方老爷子秘书的电话,让她下午两点到方家。当然,人家也不会告诉她,主席几点会到。
顾晓楠在家翻腾着衣柜,她的衣服向来都是一个格调,简单大方,又不是很贵。她知道自己最近脸色不好,要是穿浅色的衣服,肯定像个鬼一样。就挑了一件烟灰色的齐膝连衣裙穿上,腰间有一条细细的白色皮质腰带。为了表示礼貌,她今天特地戴了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画个淡妆也是礼仪之一。于是,静心准备之后,顾晓楠赶在两点之前到了方家。
方家的人把她安排在一个她根本不知道的房间里,来过方家就一次,还是夜里,她当然不知道方家有多大。
一个人坐着无聊,这家里也没个无线网络,又担心等会见到主席会紧张,她连水都不敢多喝,静静坐在屋子里等着人家来通知她去见。
等到四点钟,终于,老爷子的秘书来叫她了。
顾晓楠跟着人家一直走,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一颗心七上八下乱跳不停。没想到,“面圣”还真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
“好了,你在这里等一下。”走到一扇门前,秘书停下脚步对她说,她就乖乖站在那里等着。秘书走进去,走到里屋的一道门前,跟门口的人说了句什么,门口的人点头,顾晓楠就被带进去了。
顾晓楠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自己是怎么走进那扇门的,耳边什么都听不到,只有自己震耳发聩的心跳。
“主席,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个孩子。”顾晓楠听见老首长的声音,因为她一直低着头,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什么模样——当然,电视中是见过无数次了。
“哦,是你要见我?”一个浑厚的声音传进顾晓楠的耳朵。
她忙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果真是那位大人物!
她知道自己很没出息,差点就要哭出来,连连点头,道:“主席,您好!”
主席的普通话,略带点南方口音,可是,依旧充满了威严,威严之余,他的面容,又让她感觉很慈祥。因为有了慈祥的感觉,顾晓楠的心,慢慢轻松了下来,没有初识那么紧张。
“坐下说!”主席说。
顾晓楠忙在老首长秘书的引领下,坐在距离主席不是很远的一个沙发上,这才发现屋子里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主席和老首长,还有另两个可能是他们秘书的人。她深深呼吸几下,想起江毓仁,她就不再紧张了,把准备好的话语认认真真地说了出来。
主席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始终非常平静。
身在历史老师的家里,顾晓楠也知道,自古以来的皇帝,特别是那些伟大的皇帝,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胸中自有万壑。当然,她也知道,面对这样的人,唯有实话实说,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听她说完,主席沉默了片刻,然后对老首长说:“方老,您如何看待这件事?”
“我想,主席心里已经有判断了。”老首长说。
主席点点头,道:“我记得您去年跟我说到江毓仁这个人的时候,说他是年轻干部里难得的人才,只是我不怎么了解。既然这是他自己的事,不如,让他自己来和我说说。”
老首长似乎有点意外,据他的判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便对身边的秘书说:“江毓仁在哪里?赶紧去把他接过来。”
同时,顾晓楠便被老首长的秘书请出去了。
自己的目的,似乎快要达成,顾晓楠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外,只等江毓仁来。
终于江毓仁快步走了进来,连一句话都顾不上和她说,就被带进那个房间了。顾晓楠继续在外面等着,她觉得江毓仁好像来的很快。
然而,等了没一会儿,里面就有人拉开门叫她进去了。
“方老刚刚同我说,你是来找我告御状的?”主席问,面带和善的笑容。
“对不起,我,主席,遇上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顾晓楠忙答。
主席笑了,说:“自古以来都有巾帼不让须眉的事迹,看来,你也丝毫不逊色!”
顾晓楠想了想,说:“您是全国人民的主席,一定不会任由这样的冤屈在您的眼皮底下发生,对吗?”
老首长看着她,没说话。可是,他身后站着的秘书,脸色极不大好。
“我要是不能让江毓仁平冤昭雪,就不能做这个主席了,是吗?”主席笑着问。
“不是不是,”顾晓楠忙摆手,想了想,说道,“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您的子民,他们的福祉,都在您的手中。您一直都是体恤民情,心系百姓,所以——”
主席笑了,说:“这话说的,好像是电视里的台词一样。不过,没关系,我很佩服你的胆量,而且——”主席看着江毓仁,说:“我们都有一个勇敢的老婆,这是我们的福气!”
江毓仁微笑以对,却没说话,顾晓楠不解地看着他。
老首长听这话,大笑道:“是啊,女人的勇气,是会让男人汗颜的!”
主席点头,对江毓仁说:“家里有个贤惠的妻子,我们才能心无旁骛地为人民工作。家庭的和睦,是整个社会稳定的基石。”
“是的,主席说的对!”江毓仁应道。
“你还年轻,越是年轻,越是需要经历磨练,成熟自己的心智,沉淀自己的脾性。”主席说。
江毓仁点头,道:“毓仁记住了!”
就这样,顾晓楠莫名其妙地和江毓仁一起面见了这个国家最高的领导人,也同时莫名其妙地离开了那个屋子,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天有没有成功。
送他们回去的车子,是方家的,两人直接回了家。一路上,因为还有不认识的人在车上,顾晓楠什么都没敢问,心里揣着巨大的疑问,好不容易熬到了家里,江毓仁一开门,她就赶紧问了。
“怎么样?是不是结束了?是不是没事了?”她抓着他的胳膊,问。
江毓仁却比她更加兴奋,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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