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说了不说了，睡觉”
孟丹的话，还是在肖伯良心里起了作用，觉得苏国的确有点过了，凭什么？就算他是何子键省长的人，可咱也是陆书记钦定的市委书记，这种喧宾夺主的作法不厚道
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有一丝不痛快
金鹏国际小别墅楼里，金子荣安排莫国龙和谢光远去跳舞的时候，他坐在外面的房间里金子荣对莫国龙这人很了解，除了打牌和跳舞，没有其他的爱好
因此每次他来江夏，牌局和舞会少不了
莫国龙不喜欢夜总会那种**艳丽的女孩子，所以他就花高价，从市歌舞团找来了几名专业的舞蹈演员这些都是舞封子高手，歌舞团的精英，而且身上没有那种**入媚的气息
换句话说，莫国龙喜欢表面端庄的**
也许，这就叫作矜持
小舞厅里一曲曲优雅而浪漫的曲子，还有端庄大方的歌舞团美女，气氛令人如此痴迷
外面的金子荣脸上泛起浅浅的轻笑，他的人生哲理就是：世界上不可能没有破绽的人，只要有破绽，他就是我金子荣的囊中之物
旁边的小蕊看到他的浅笑，也不禁有些莞尔而笑
小蕊是一个经济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很崇拜金子荣的御人手段，自从被金子荣招为秘书之后，她就一直跟着金子荣，看着他在商场是纵横厮杀
若大的一个江夏，金子荣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所以小蕊很欣赏，很祟拜这种男人
她款款前行，来到金子荣的身边，”金少，来的市委书记和市长要去江夏一汽视察，应该没什么问题？”
金子荣一脸深沉，抬头看了眼小蕊，”你叫人查一下肖伯良那个老婆孟丹，看看她有什么爱好？还有苏国老婆，也留意下”
小蕊道：”已经查过了，肖伯良老婆孟丹，是上海大学闻系毕业的，后来分到了江淮下面一个市的电视台肖伯良在一次工作视察中，孟丹被领导叫去陪酒，然后他们两个就认识了当时肖伯良的老婆已经病入膏肓，几次交往之后，肖伯良就对她产生了好感等肖伯良老婆去世之后不久，孟丹就被调进了宣传部，再后来，他们结婚了那年，孟丹三十二岁”
金子荣看着她，”行啊，你想得比我快”
小蕊道：”跟着您一起，总得学点什么？”
金子荣点点头，”能再具体一点吗？”
小蕊道：”她这次随肖伯良过来，还是进宣传部至于她的爱好嘛，主要是美容，逛街，她不喜欢打牌，但是喜欢在高档的场合出现是一个很潮的女人，至今还保持着很好的身材”
”嗯，有这些就够了”
小蕊道：”金少，还有一个很有价值的信息”
金子荣哦了一声，”说说看？”
”听说这位市委书记夫人很喜欢干政，权欲特强”
金子荣愣了下，突然就笑了起来，拉着小蕊的手，”你很能干说，想要什么？”
小蕊脸上一红，”不用了，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金子荣松开她的手，”那怎么行，你也知道我的规矩，历来赏罚分明说不要害怕”
小蕊说真的不需要，我能跟在你身边，学到很多东西
金子荣大气地道：”行了，明天到财务拿五万块钱，给你家里寄回去”
小蕊脸上一红，”我还是说说苏国老婆的情况？”
”嗯”金子荣点点头，坐在沙发上听着
”苏国老婆郑丽华今年三十八岁，苏家旗下一个股东的女儿，她没什么大背景，只是她爸一直跟着苏老爷子多年，后来苏老爷子看他忠诚，就给了他一些股份后来郑丽华和苏国在两家人的掇合下结了婚有一子一女，苏家不缺钱，郑家也不缺钱而且这些年郑丽华基本上不做任何事，当全职太太她喜欢打打麻将，做做头发，目前没发现有什么不良嗜好不过美容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有一种割舍不去的情感，我想她应该比较喜欢这个”
金子荣满意地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我还要陪陪他们”
小蕊走的时候，金子荣还叮嘱了一句，”明天记得去财务拿钱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谢谢金少”
第二天一早，九点钟的时候，准备出发的时候，苏国接到肖伯良秘书的电话，说肖伯良突然身体不适，要去医院看一下，让苏国先走一步
苏国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去了
市政府秘书长和常务副市长做陪，他们先是来到罗总经理大哥的家，老罗以前也是厂里的工厂，还是个车间主任，但是退下来之后，就一直住在家属区
听说市长亲自来看他，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夫妻俩表现得很热情，但一说到他弟弟跳楼的事，他们表现就非常冷淡”人都死了，还说什么说？”
谢光远哎了一声，”苏市长刚刚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你们，你们怎么这付态度？有什么难处就尽管开口？”
苏国示意谢光远，不要这样，他走近两位老人，两人也不开口，只是摇头
人群中冲进来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进来就吼道：”你们这是要干嘛？人都死了，你们还要一遍又一遍扒开别人的伤口撤盐？叔叔的事，我们不知道，你们也不要问了”
苏国就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公安局长伍志晖拉过他悄悄地道：”这兄弟俩好久不通往来了跟仇人一样”
苏国又是一阵愕然还有这事？
伍志晖看完闻，随手扔了遥控，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他老婆端着泡好的参茶走过来，”我去过金鹏国际了他给了十二万霉金”
伍志晖道：”放那里，不要动”
他老婆呆了下，”那孩子出国怎么办？”
”我会去想办法”伍志晖弹了弹烟灰，”金子荣给的钱，不管多少，你都不能动，一分也不能动”
说完，他就站起来，”金子荣这人太过份了，迟早出问题”
他老婆就不懂了，”既然如此，你还跟他混在一起？来的书记和市长，为人怎么样？”
伍志晖道：”肖书记为人还看不懂，毕竟他们才来，但是这个苏市长，我看是一个干实事的人只可惜，他来错了地方，不应该在江夏这地方出现”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江夏这地方，水越来越浑了想洁身自好都很难啊”
他老婆想了想，”人家都说金子荣是地下市长，江夏市几乎没有一个干部不跟他有瓜葛单是来的市长苏国，只怕也难挽回这种被动的局面你还是小心点，不要跟人家较劲，这年代逞能不是什么好事”
”很难说，关键就看肖书记的立场了，如果肖书记也被他网罗的话，苏国市长就是再厉害，只怕也无回天之力”伍志晖摆了摆手，”不说了，睡觉”
第二天，苏国在办公室里召见了江夏一汽的党组书记胡玉龙，还有政法书记兼公安局长伍志晖除此之外，还有国资委主任，政府秘书长等人，在一起开了个小会
苏国道：”关于江淮一汽两大案子的问题，要早破现在我给你们公安系统一个月时间，如果案子破不了，唯你们是问”
伍志晖道：”苏市长，罗总经理跳楼案已经有了结果，我们准备结案了，只有爆炸案还在排除，我们争取快破案”
旁边的秘书在做笔记，苏国道：”是不是跳楼自杀，我对此抱有怀疑他看着谢光远，谢市长，你怎么看？”
经过昨天的事，谢光远也不敢小看苏国，一个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表现出如此镇定，这的确很不简单，于是便收起了轻视之心
谢光远道：”既然我们没有找到他杀的证据，罗总经理也的确是从自家阳台上跳下来摔死的而且尸体解剖结果来看，他并没有喝酒，所以公安局将这个案子定为自杀，我想是有道理的我看还是把重点放在爆炸案上面”
伍志晖也道：”找不到他杀的证据，也找不到自杀的理由，除非他是意外坠楼可案子总不能这么拖下去不结案而且邻居也证明，他是一个人在家里”
苏国想了会，”这事先缓一下我们谈谈重组的问题”
胡玉龙拿出一包烟，居然是冬虫夏草，苏国漫不经心地瞟了眼，目光又落在他手上黄灿灿的金表上随后打开了话题，”你们对江夏一汽的未来，有什么看法？”
伍志晖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重组的事，与他无关，他也不想掺和苏国点点头，继续与众人讨论
胡玉龙抽了口烟，”我是江夏一汽的党组书记，在一汽呆了二三十年了，我来说句话我个人意见，以江夏一汽目前的况状，尤其是这次爆炸案之后，再想自救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因此，我建议重组至于怎么组，由政府决定只要保证国有资产不流失，工人不下岗，这个方案就是好的”
谢光远道：”嗯，胡玉龙同志说得对，我们不管是自救也好，重组也好，都要保证国有资产不流失，工人不下岗如果违背了这个规定，我们所谓的重组就是失败不过据我对一汽的了解，他们开展自救的确有非常大的难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我建议，让民营企业参与控股，注入资金重组目前已经有好几家民营企业已经提交了重组计划书，我建议大家可以考虑一下”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你们把民营企业的计划书给我看一下，我要跟肖书记好好商量”
谢光远道：”我马上就给你送过来”
其他人纷纷站起告辞
没多久，谢光远就把三份民营企业决定参与江夏一汽重组方案送到了市长办公室
”苏市长，这些都是江夏有名的民营企业，施资雄厚，在地方很具有影响力”
苏国点点头，这时，秘书走进来，”苏市长，肖书记要您过去一趟”
谢光远立刻就提出告辞，苏国叫秘书收了计划书，两人前往市委
肖伯良的办公室里，金子荣敲了敲门，肖伯良随口应了一句，”进来”
金子荣推门而入，”肖书记”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肖伯良猛一回头，”你是谁？下面的人是怎么放你进来的？”
市委书记办公室没有经过值班室允许，一般人是不可能闯上来的眼前这个人却情若自镇，不慌不忙地走进来肖伯良的慌乱与对方的沉着稳重，反而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听到来者淡淡地道：”金子荣”
”金子荣？”肖伯良愣了一下，没想到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竟然是江夏赫赫有名的金子荣，他警觉地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金子荣一阵大笑，”在江夏，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除非--”他看着肖伯良，缓缓道：”除非我不想”
肖伯良的秘书从楼上赶过来，听到书记的房间里有些不太对劲，便立刻走进来，”肖书记”
金子荣猛然回头，伸手一指，”出去我跟肖书记谈点事”
秘书竟然哆嗦了一下，本能地退了出去
”你想干什么？”肖伯良坐下来，看着金子荣
金子荣道：”我来帮你，肖书记江夏一汽的重组，没有我你们就无法起死回生所谓的自救，你们就不要指望了以他们的现状，负债几个亿，还有这么多伤员躺在医院里等着用钱放眼江夏，没有哪一家可以象我们金家一样，能轻轻松松扭转这局面肖书记，好好考虑一下？”
肖伯良身在江淮，自然听说过金家的事，他正色地望着金子荣，”关于江夏一汽的事情，我们正在商量，如果你想参与重组，就走正常程序”
金子荣笑了起来，”不需要这么麻烦？肖书记只要你一句话，江夏还有谁敢不听？”
肖伯良道：”违背原则的事，我做不到，你走”
金子荣也不生气，看着肖伯良一阵，站起来慢腾腾地走到门口，”肖书记，我劝你一句以前的石书记和樊市长，他们也想救江夏一汽，但是他们救得了吗？最后结果怎么样？前车之鉴，好好想想”
金子荣走了，肖伯良抓起电话，”值班室，以后不管是什么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上楼”
金子荣刚走，苏国就带着秘书赶来了，值班室给书记办公室打了电话，”肖书记，苏市长到了”
肖伯良一脸郁闷，”让他们进来”
猪，真是猪
外人放进来不请示，政府机关的一把手来了，这个时候来请示真是一群猪
苏国来跟他谈企业重组的事，”今天跟谢市长，国资局的同志，还有胡玉龙等，碰了个头，主要就江夏一汽重组的事，我摸了个底他们这些人都倾向于民营企业重组，我看这个方案不可行我的目的就是看看到底有哪些民营企业打国企的主意，看看他们这些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的建议是，在案子没有明朗之前，不谈重组还有，那个胡玉龙怕是有问题，需要查查”
肖伯良听了他的话后，用手撑着头，考虑了半天，这才道：”还是用最后一个方案，让民营企业参与重组不过怎么样，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救活江夏一汽，让工人不再下岗”
苏国坚持道：”现在虽然他们这些人都这么说，支持民营企业参与重组，不过我个人观点，还是开展自救，或由同行国企进行兼并民营企业这个口子不能开，一开他们就象洪水猛兽一样冲进来，用不了几年，整个江夏一汽就完全被掏空了我们要警惕啊”
”苏国同志，不要说得这么危言耸听嘛，民营企业也是人，只要能达到共赢的目的，为何不可？现在重组的问题刻不容缓，如果拖下去，谁来养活这三万多工人？”
市委市政府第一次出现了分歧，两人意见不怎么统一因此，这次碰头的气氛很不融洽
苏国是一个极讲原则的人，他只想着不让国有资产流失，尽可能地保护好国资，再在这个基础上进行自救，可自救的具体方案没有想好
肖伯良则想着，尽最快最迅，解决这个问题，至于几年以后的事，后面再说我国不是也有一些民营企业参股国企的成功例子嘛为何不借鉴？苏国真是个死脑筋
上届的两位党政一把手就是栽在这个上面，他们两个还有什么比这好的办法？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也就说明了这个领导班子的能力
什么是能力？
能解决问题，能办成事就是能力
肖伯良要的就是这种能力，可苏国这人，居然想着靠自身的能力去展开自救先不说江夏一汽自救不一定成功，就是成功，也得冒着巨大的风险
资金
谁能他提供资金？
现在江夏市里，谁敢给他提供资金？
用胡玉龙的话说，现在江夏这些银行，看到他们都怕银行里欠着几个亿呢？几个亿，一个残涎喘息，半死不活的企业，一没产品，二没技术，谁给它提供保障？
就算是有资金，能借到钱，无疑也是给江夏一汽很大的压力，加重它的负担
如果借给他这些钱，企改不成功，怎么办？你想过没有？苏国同志
苏国道：”让我再想一想”
”不用想了，就照这个方案执行，我们江夏的领导班子，要在最短最快的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向组织交差也给江夏一汽的工人们一个交代，你昨天不是给他们承诺了吗？承诺就要兑现”
”肖书记那江夏一汽的二个案子怎么办？”
”什么两个案子，分明就是一个案子嘛罗总经理跳楼一案，已经结了剩下的爆炸案，我会给政法委施加压力，让他们限期破案，一定不能让他们这么无止境地拖延下去”肖伯良斩钉截铁地道：”我们的班子，就要有的作风，要雷厉风行，才能让江夏百姓看到我们政府的决心和力量”
苏国道：”肖书记……”
肖伯良知道他的性格，也曾听说过他的为人，太死板，很原则的家伙
如果再让他说下去，自己这点理由恐怕就站不住脚了，肖伯良挥了挥手，”就按我的意思办，明天召开重组会议，把那些有意向的民营企业集中起来，我们总能找到一家适合的”
苏国下班后，一脸郁闷
肖伯良如此急于求成，无疑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苏国坚持认定，江夏一汽的两件案子，与江夏重组有一定有关联，可是肖伯良却抛开这么重要的线索不查，偏偏执意急于重组
而且他还怀疑这个胡玉龙存在着经济问题，企业如此不景气，他开着奥迪，戴着金表，抽着冬虫夏草难道不觉得反常吗？
郑丽华看到他那眉头紧锁的模样，便过来问了一句”国，是不是因为重组的事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