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做秘书的哪个不都是随着老板水涨船高,经常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本来包副省长很有希望再往上走一步,就算不在黑川,也可以调到其他的地方任省长。要是等他走到那一步,包裕民就正式成为国家正部级领导。而刘平也会跟着继续走红,一路官运亨通。
谁曾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切底改变了包裕民的命运。哦不,是改变了刘平的命运。包裕民已经死了,他无所谓命不命运的。
失去包裕民的护僻,刘平都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将是什么?
以前他早就发现,包裕民与何子键不和,当初包裕民在抢夺华丰汽车制造厂这招商任务失败的时候,以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变得极为低调,处处受制于人,包裕民也尽量避免与何子键发生直接冲突。那时刘平还在想,老板太弱了,混到这个级别,居然还要这样忍气吞声的,他也打心里替老板不爽。
自从包裕民那天突然晕到住院以后,刘平就感觉到有些不妙,谁知道仅过了二天,省城就起了包裕民得癌症的谣言。刘平打心里认为,这绝对是何子键干的。
因为那几天他一直在医院照顾包裕民,也见过何子键提着礼品去看自己老板。当医生说,包裕民的病还有救,只需要好好疗养的时候,刘平心里就稍稍安定了许多。
他想不管怎么样,包裕民都会在他退下之前,给自己安排一个好归宿。谁知道仅仅过了一个星期,包裕民就挂了。
偏偏那天何子键去看包裕民的时候,他不在。
等他回到医院,听到从病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就知道事情坏了。
包裕民的死,对刘平的打击很大。
这段时间,刘平一直心事不安,总觉得要出事,他想何子键肯定不会放过包裕民的任何一个亲信。成王败寇这样的悲剧不只是发生在古代,现在官场上也在重演。
果然包裕民的追悼会刚过,纪委的同志就上门了。
这次与刘平打交道的是封域中。
封域中一直是个很严谨的人,他看着刘平,”刘秘书,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跟你证实的下,你必须如实回答。”
如果换了以前,封域中这样问他,刘平是绝对不屑一顾的。现在刘平不敢这样端架子,再说,封域中在纪委的地位不低。
刘平道:”封书记有什么事,尽管问吧,我一直好好配合纪委的工作。”
封域中点点头,”好,那我问你,包省长出事的当天,你在哪里??”
刘平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什么?你们怀疑我?”刘平自然清楚,有人给包裕民送钟一事。虽然这人动机很明确,就是嫁祸于人,致何子键于水深火热之中。
但刘平当时就主观地认为,这绝对是何子键送的,至于其他的话都是烟幕弹,迷惑别人的谎话。在政府班子里,谁都知道何子键与包裕民不合,这是明摆着的事,不是他送的又是谁?
封域中将刘平的神色看在眼里,沉声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们希望你好好配合,实是求是。”
刘平抬起头,”我当时在郭副省长那里。”
郭万年虽然退下了,刘平还是这样称呼,这表示对郭万年的尊重。
封域中凝目而望,不怒自威,”你去郭副省长那里干嘛?”
”是包省长让我去的,听说包省长的女儿可以搞到治疗小脑梗塞和高血压的良药,包省长就让我去问问。”
包裕民都死了,刘平这话是真是假,估计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封域中又问了,”谁能证明是包省长要你去的?”
”没有!”刘平摇摇头,”不过我的确在郭省长那里,这个他的秘书可以做证。”
封域中道:”你撒谎!就在包裕民同志事发当天,上午十点二十六分,也就是你说的自己在郭省长办公室的时候,你打了一个电话给何子键副省长的秘书腾飞,有没有这事?”
”没有,绝对没有!这个你们可以去查我的通话记录。”
”哼--我们已经证实了,当时就是这个电话,而且是从你办公室的坐机上打出去的。这是通话记录!”封域中扔了从电信局调出来的通话记录,刘平拿起来一看。
”冤枉啊,冤枉。我真的在郭省长办公室,郭省长可以做证。这个电话绝不是我打的。”
封域中冷笑道:”别演戏了,说吧,你为什么要害死包裕民同志?他做为你的领导,直接上司,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刘平这下傻眼了,”没有,没有,封书记,你们不要冤枉好人。我怎么可能害死包省长,你们一定搞错了!冤枉,你不信的话,去问郭省长,我当时就在他那里。”
”不用问了,我们已经从他那里调查过,他不承认你去过他办公室。而且他有证据证明,当时他根本不在办公室,那你去的又是哪个郭省长的办公室?”
封域中站起来,恨恨地道:”刘平,事到如今,还不老实交代?难道你以为还可以蒙混过关?瞒上欺下不成?就是包裕民同志事发当天,上午十点二十六分,你从医院回到办公室,给何子键省长的秘书腾飞打了个电话,谎称包裕民省长有要事与何子键省长商谈。由于你担心事情败露,不敢用手机,而改用坐机。结果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自然什么事也没有,于是何子键省长便离开了医院。你看准了时机,让快递公司的人将早就准备好的钟送过去,并且要求包裕民同志亲启。因为你早就知道包裕民同志的病情,不能动怒,也不能太兴奋,否则血压一高,后果不堪设想。果然一切如你所料,包裕民同志在何子键副省长离开之后,心里最}}好。本来就有些猜疑与愤怒,因为他一直认为,前几天省城流传的谣言是何子键副省长一手所为,所以当他看到这座钟的时候,当场气绝身亡。事实就是如此,你还有什么可以抵赖?”
刘平猛地摇了摇头,”你们不要这么武断,我要见郭省长!”
”郭省长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冥顽不灵!”封域中站起来,”刘平,组织希望你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你也知道党的方针与政策,教育为本,治病救人为宗旨,如果你一意孤行,后果自负!”
封域中大手一挥,”把他带下去!”
刘平气得跳了起来,”我要见郭省长,我要见郭省长。冤枉,冤枉啊,封书记,你们不能这么血口喷人,做事要讲证据的!”
两名检察院的同志,早已经押着刘平带走去了。封域中到李书记那里汇报。
李天柱,肖宏国,李虹三人都在。
听了封域中的汇报,李天柱道:”让郭万年同志过来一下。”
封英文立刻去打电话通知郭万年。
李虹道:”这事还是疑点重重,刘平要害包裕民同志,动机是什么?我们找不到动机。这一切只是我们的假设。虽然有他办公室的通话记录,也有腾飞的证词,我觉得这事还是挺玄的,不能太草率。”
李天柱很欣赏李虹这种不偏不倚,公平公正的说法。的确疑点很多,就算是刘平打的电话,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
肖宏国也点点头,”这个动机很重要。”
封域中说了句,”我觉得这个刘平,不象是给包裕民送钟的幕后主使。”
李天柱就无奈地笑了下,”这破案的事,居然要我们来做了?让检察院与公安机关介入。”
刚说了这句话,郭万年就来了,他跟大家打着招呼,李天柱一言不发。
李虹道:”郭省长,这是刘平的口供,你看看,他提出一定要见你!”
郭万年拿起刘平的口供,看完之后就忍不住一声叹息,”唉--真没想到小刘会是这样的人,真没想到。唉--”他又叹了口气,这才道:”李书记,肖省长,还有两位纪委书记,我郭万年可以对着组织发誓,当时我没有见过刘平,这个我的秘书可以做证。这个时间段,我们根本就不在办公室。”
李天柱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然后他就站起来,”李虹,将这事移交检察院,由公安机关正式介入,一定要查出这个幕后送钟之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阴谋诡计,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破坏领导班子的团结!”
李虹响亮地应了一声,”是--”
然后大家散会!
事关何子键的清白,李虹对这件事格外上心。
两人又在茶楼里相聚,包厢外面,林雪峰和腾飞也坐在那里,就象一对不期而遇的老朋友慢慢品着茶水,但是两人的目光,时时留意着包厢那道门,以及封围的一切。
尤其是林雪峰,他的敏锐少有人能比,腾飞一介书生,在武力方面完全是一片空白,他只能在心里羡慕林雪峰和柳海这样的高手,那是一种如电影高来高去的惊心动魄。因此,腾飞一点也不敢小看这个司机身份的搭挡。
两人都知道这段时间,老板被人误会,蒙受冤屈,但是老板一直没有出来申辩。林雪峰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还老板一个清白。
包厢里的两人一阵沉默。
李虹喝了口茶,宁静的眸子看着何子键,”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刘平说他在郭万年那里,而郭万年却不承认,这两人总有一人在撒谎。”
何子键听了之后,缓缓道:”撒谎之人一定是郭万年。”
李虹也这么想,她抬头看着何子键,”凭什么这么肯定?”
何子键道:”刘平只是包裕民一个秘书,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去污蔑或者嫁祸给郭万年。秘书做为领导的心腹,他没有任何的动机去害包裕民,而且包裕民倒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说谎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郭万年。”
”可郭万年为什么要说谎?”李虹想了下,”难道……”
美丽的眸子一闪,她就定定地看着何子键,”你说会不会是他?”
”是不是他,要调查了才清楚,现在下定论为时太早。”
这段时间,李虹一直让封域中介入,调查整个事情的起因。李虹也曾怀疑过郭万年,可是郭万年的动机是什么?他又不能再次竟争常务副省长,再说,包裕民以前还是他的盟友,包裕民死了,对他没有半点好处。这才是李虹犯迷糊的地方。
何子键同样是因为这一点,才在心里没底。
其他的几个副省长之中,到底是谁在中间作祟,他们每个人都清白吗?
李虹就做了一个猜测,如果包裕民倒下,你也出局,剩下的人中间,谁的机率最大?
何子键看看表,”我们不要在这里猜来猜去了,各自行动,只要找到那个送钟给包裕民的人,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好,我叫人再查查刘平。”李虹拿着衣服站起来,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何子键叫住了她,”李虹!”
李虹回头一望,”干嘛?”
”谢谢你--”
李虹淡淡一笑,身子就被何子键扯过来,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何子键俯首吻了她的唇,这才分开。
这个极为暧昧的动作,让李虹有些无法适应,她白了一眼,”也不看是什么地方。”
何子键笑笑,两人这才出了包厢。
在车上,何子键问林雪峰,”有进展吗?”
林雪峰回答,”包裕民的秘书刘平,的确在上午十点二十六分前离开了医院,回到办公室。接了个电话后,有人看到他进了郭万年办公室。”
郭万年在撒谎!
何子键马上意识到了这点,可是郭万年为什么要陷害刘平?
还有,如果那个电话不是刘平打的,那又是谁?纵使有人冒充刘平,连声音都能模仿得如此微妙微俏吗?
这一点仍然没有答案,郭万年这厮,到底在掩饰什么?包裕民收到的那座钟是他送的吗?
带着这些疑问,何子键问道:”有没有查到这座钟是什么人送的?”
”暂时没有!”
”抓紧一点。行动要快!”
何子键吩咐一声,便抽了支烟出来,腾飞见了,马上递过火。
车里腾起一股烟雾,林雪峰立刻将车窗落下半边,保证车内的通风良好。
两人通过后视镜里,看到老板凝重的神色,不由在心里感到暗暗惭愧,做为老板的心腹,居然不能替他分忧解愁,这才是最大的失败。
可对手实在太狡猾,居然找不到任保线索,唯一的手段就是锁定目标,跟踪他们,从他们的一举一动,找到破绽。
城市的另一角里,省政府唯一的女副省长楚喻,正跟宋明朝在一起吃饭,包厢里本来还有两个人,他们刚才出去了。
楚喻有勺子舀了勺汤,”这次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宋省长,这事你怎么看?”
宋明朝笑了一下,”楚省长这是旁观者清啊,干嘛揣着明白装糊涂。”
楚喻道:”我可是真不懂,愣是没看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角。”
宋明朝看着年过四十的楚喻,楚喻是中央某领导的媳妇,中名气质过人的中年妇女,在省里混个排名靠近的副省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宋明朝也相信,做为一个女人,楚喻的仕途应该是到头上。后面的日子就是磨时间和资历,当然,到时也有可能进京城某部里,但是她绝对成不了省长,省委书记这类的正职大员。
宋明朝与楚喻的背景有些渊源,因此两人走得有些近了。
听楚喻的话,宋明朝笑了笑,”答案很明显了,虽然说几位副省长都有竟争这个常务副省长的职责,但是一旦包裕民出事,你觉得谁的机会最大?”
楚喻不以为然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何子键副省长呼声挺高,但是他比竟资历浅,排在他前面的副省长还有二位。”
宋明朝就冷哼了一声,”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正因为有人排在自己前面,包裕民同志真出什么事,别人也不会轻易怀疑到他头上。而且事情都是冲着他去的,手段笨拙,漏洞百出,太明显了,人家反而不会怀疑是他。”
楚喻不禁多看了宋明朝一眼,”对,虽看*书就*来]ww}}w……然这手段看似笨拙,漏洞百出,可偏偏让人找不出破绽,你觉得这是他在故弄玄虚?”
宋明朝不屑地道:”这不明摆着的嘛?如果说包裕民当初被谣传得癌症的事,他可以解释,可是他高调视察,被电视和各大媒体报道一事,难道也是别人*的?”
宋明朝喝了口酒,”还有,据我所知,在包裕民同志出事当天,他去看过包裕民同志,而他前脚刚走,送钟的快递员后脚就到了,这也是巧合?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楚喻听了这话,心里也隐隐觉得,似乎就是那么回事。
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连楚喻都觉得,这中间的确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如果这一切,真是何子键所为,那他这个人就太恐怖了,有点不择手段,一步步将人*上绝路。
同时,她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要不是何子键所为,而是另有其人的话,就更加令人恐怖了。因为这个人不但算计到了包裕民,而且连何子键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他不仅算计好了每一个步骤,也算计好了别人的去路和自己的退路,这样的人实在令人感到不寒而粟。楚喻当然将这事,汇报给了自己京城的后台。
这种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事情,比比皆是,黑川不是第一例,也不是最后一例,因此中央一些人只是在暗中关注,并没有动手参与的意思。
包裕民事件之后,最恼火的还是李天柱。
李天柱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事情,偏偏却自己管辖之下发生了,党中央会不会因此对他有看法?同时这也说明一个问题,他做为黑川领导班子里的一把手,居然约束不了这些人,李天柱能不恼火吗?
所以,他立刻令公安局的人介入,将整个事情查清楚。现在李天柱不管对谁,就算是何子键也样一视同仁。
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幕后黑手什么时候落网,很多人都在关注此事。
何子键回了家中,姚红出人意料的在他家里等待,腾飞与林雪峰一般情况下不会上楼。
看到何子键进来,姚红便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包和衣服。
”累了吧!我给你敲敲?”
何子键在沙发上坐下,姚红便过来给他揉肩膀。
姚红柔声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结果?”
何子键摇摇头,已经让闪电去查,但不会这么快有结果。只要查到这个寄快递的人,顺着这条线索追下去,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
感受着姚红温暖的手,何子键微闭着双眼靠了下去。姚红趴过来,用胸顶住何子键的脑袋,她在**的时候,从那些**师那里了解到,这个动作最给让男人消受。
尤其是越丰满的女人,越能给男人一种舒适的享受。
姚红在何子键耳边道:”别想太多,身正不怕影子斜。躺我身上休息一下吧!”
李虹回到家里,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突然她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刘平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那么就没有关押他的必要了。
第二天她就跟封域中再次研究了一下案情,李虹当机立断,”马上无罪释放刘平!”
封域中疑惑地看着李虹,”李书记,你这是要引蛇出洞?”
李虹指着他笑了,”老狐狸!”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