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水草般的头发在水中飘荡,能看到湖里的残荷,能看到湖里的游鱼,还有一些青色的虾,她能看到水底的一切,整个人也变得轻盈,变得舒服。
她怎么能看清水底的东西呢。
杜仅言以为自己死了。
因为她感觉在湖底好舒服。
像鱼一样,不用呼吸,也不觉难受了,也不冷了,从来没有这么温暖,从来没有这么放松。
这一瞬间。
她想了三件事。
一:对不住皇上,因为临死也不知皇上的下落。真害怕因为她这次的冒失改变了陈国的历史。
二:对不起杜家列祖列宗,自己不能光宗耀祖了。
三:对不住了史景,你八成侍不成寝了。
越沉越深。
越沉越深。
身子猛的一轻,似乎是从水中出来了,从未有过的自在。
竟不再觉得冷了,反而觉得有些热,很热,像抱了个火炉子,恨不得找把扇子扇扇风。
睁开眼,是一个滴了一半的沙漏。
廊下的垂耳鸭,身上有蓝色和橙色的条纹,正在架子上吃酥梨。
两只油亮油亮的蛐蛐,打架打累了,仰躺在笼子里叫唤。
小鱼缸里,五六条鲜艳的鱼,正你追我赶地抢食儿。
殿外月季花舒展。
殿内鳄梨香袅袅娜娜。
这画面如此熟悉。
这是皇上的太和宫?
杜仅言错愕。
同样错愕的是皇上。
又看了看太和宫的沙漏,杜仅言明白过来,那个湖,有个传送口。
皇上掉进湖里,被传送回来。
她不经意误入传送口,也被送了回来。
她跟皇上穿进了游戏,在游戏里过了好几个时辰,但陈国的时间,却没有动。
就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大雪纷纷,梦外暑气逼人。
皇上只是盯着杜仅言看,盯得杜仅言心里毛毛的。
游戏里的事,不知道皇上能记住多少,还是说,出了游戏,皇上就没记忆了。
杜仅言装模作样地开始没活找活,拿着帕子擦香炉,擦得香炉都反光了。
“杜仅言——”皇上握住了杜仅言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