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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王文清躲在你屋中?”
“不不不。”
郝晋遗一听这话,吓疯了,双手拼命的摆动:
“怎么会在我屋里呢?事发之后,我四处寻找,没找到她影踪。”
他语无伦次:
“我的意思是,小人的意思是,每当郝家有人死了,提灯人将邪引走后,总有鬼来进我的门。”
郝晋遗初时不敢开门,可不知怎么的,一晃神的功夫,鬼总会进他屋里。
怪的是,他觉得屋中有鬼,但无论他怎么寻找,却又没看到鬼的影子。
“但、但小人总有种感觉,那鬼还在。”
如影随形的,他仍有种当日王文清归来后,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看的感觉。
“可真的没看到鬼,小人每个角落都找遍了。”
郝晋遗害怕道:
“只是每回、每回都有人夜半归来,问话也不说,不久、不久就觉得屋里凉嗖嗖的——”
他感觉家里有鬼。
为此郝晋遗骇得不敢合眼,又天天哀求郝定珠帮忙。
可王文清事件后,他早被郝家人憎恶,家里无人愿意伸出援手。
“走投无路之下,我便又只好哀求制、制灯司里,那位前辈相助——”
“……”
这话听得赵福生一愣一愣的:
“你是真不信邪,此人帮你,越帮你情况越糟,你还敢找他求助。”
郝晋遗恐惧道:
“我也没有办法。”
赵福生问:
“既是如此,对方是如何帮你的?”
郝晋遗说:
“他倒也没嫌我烦,听我说完后,问我是不是见不鬼十分害怕?”
他此时提及这话,一脸懊恼,意识到对方给他下了个套子。
“因我只感觉有鬼,可实际没看到鬼,所以当时他这样问我时,我确实点头。”
只感觉有鬼,看不到鬼,心中便疑生暗鬼,几天以来,他被折磨得坐立不安,如同惊弓之鸟。
此时对方又问:
“那若是看到对方实形了,有声儿发出,又会不会怕呢?”
郝晋遗当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听闻这话,只当他意思是要帮自己的忙。
“我寻思这位前辈几次对我有求必应——”
先不管他做的事是不是在帮倒忙,可他确实很好说话,郝晋遗有求于他,他答应很爽快,每次真出力出物,甚至比他的族叔郝定珠还要对他更包容一些。
“我当时稀里糊涂的就点头了。”郝晋遗心想,这疑心生暗鬼,可怕之处在于一切未知,所有阴暗源于自己想像。
若是能亲眼目睹、亲耳听到哪里有影、有响动,兴许一切会好很多。
“哪知这话一说完,就更吓人了。”
郝晋遗痛哭流涕:
“自此我可算是活见鬼了。”
原本家里出事之后,他只是感觉到有鬼进他屋。
但求了这人帮忙之后,每次家里死人不久,他便听到有敲门声。
初时他不以为意,听到敲门,惊声大问是谁,直到外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
“郝公子,是我呀。”
郝晋遗颤声道:“是文清回来了,是鬼回来了!”
这事儿就越来越麻烦了。
赵福生听到这里,不由啼笑皆非:
“你这意思,就是指鬼显形了。”
“对。”郝晋遗点头。
赵福生扭头冲庞知县叹息:
“谁不说他是再世神医呢?有病要命,命没了,病自然不药而愈了。”
庞知县:“……”
郝晋遗不明就里,还在浑身颤抖:
“自此之后,时时有鬼找我,三不五时的敲门,开不得灯,见不得光,看不得影子。”
鬼会躲在阴暗交接处。
他惧怕夜晚,更惧怕听到家中出现怪事——尤其是这怪事郝定珠没有能力收拾,这也意味着郝晋遗的痛苦无法解脱。
“事已至此,那你又该如何是好?”赵福生面露讥讽,调侃:“你莫非又去找他帮忙不成?”
郝晋遗露出心虚、忐忑混杂着愤怒的神情,还有一丝被赵福生揭穿之后的尴尬之色。
一见他这模样,赵福生惊叹一声:
“你还真找他了?”
无知者无畏。
这郝晋遗也算病急乱投医,亏没吃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