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雪似乎是从鼻腔中挤出一丝笑声:“没关系,反正这四象令也是你组织大伙儿布局谋得的,就是你的东西,你怎样处置是你的权力。”
剪风没有勇气再接话。
端木岚道:“也罢,我琉华宫也不是什么强权霸道之地,既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就不便再说什么。”她抬起下颏,恢复宫主之威仪:“大家听着,从今往后,这个叫锦瑟的人就是扬州分舵舵主凌剪风的专属奴仆了,其她人不得再存非分之想,更不可再起争夺之事而伤同僚感情,听清楚了么?”
她最后一句问是看着苏踏雪说的。
苏踏雪只得说“是”。
“宴会继续。你二人随我来后殿一趟。”
端木岚的寝殿之中,弥漫着一种很怪的香气,初时是一种淡雅的兰花香,转而香气中透着一种像是煮糊了锅底的怪味儿,接着就又被一阵浓郁的香气盖过,因为太香反而使人胸口烦闷、几欲作呕,待到了人的忍耐极限时,这香味儿突又转成一种薄荷清香,极是透心凉,即便是在这初夏时节,殿中仍拢着几樽炭火的情况下,也要浑身打个激灵,然后身体莫名的有些瘫软。
更奇特的是,这一系列的味道转换,竟好似从未有鼻子参与过,味道似乎是从人的毛孔渗进去,又从毛孔透出来的,与其说是在闻气味,倒不如说是在感知气味。
剪风虽然不懂香料,但是也知香料讲究轻薄、沁透、后韵和层次这些,更加知道端木岚的品味,以她的品味,断然不会选这种浓重诡异且层次这么乱七八糟的香料,所以……
她向身旁的浣雪看了一眼,向她投以质疑的目光,但是浣雪却没有如以往一般,默契地接住她这个眼神。
从大殿到端木岚的寝殿这一路上,她都不曾对她说过一句话,也不曾有过一个目光交接。
以往,一察觉到这么古怪的不对劲的情况,她一定会让她“小心”,或者说不定已用手帕将她口鼻捂住。
此时身边的她,似麻木,似心不在焉,似覆了一身的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