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老巷,葛家小院。
盘坐于床榻之上,忙活了一整晚的葛货郎。
很是不屑的瞥了眼角落木箱之上的扫帚,里面是早早就回归魂宅的俏少妇,就听这厮极不要脸的,摇头晃脑道:“年纪轻轻,这么不能熬,不如本货郎多矣。”
也亏得俏少妇已安歇,否则听了这话必要飘出来啐他一口。
这厮也是该啐,挑灯夜读那《种瓜妙术》让人陪读也就罢了,后半夜研究那西晋的陪葬魂瓶也让人陪着,哪有什么乐趣可言,实在不该。
扫帚精白白熬了一夜,他葛贤则是收获巨大。
这二物,皆是晋代之物。
只是一为伪作种瓜术的丹方集,一为邪祟诡物。
前者让葛贤最是欢喜,那些稀奇古怪,惊悚莫名的丹方,大多种不得。
但有些,瞧来似能试上一试。
如有一种名为【万妙瓜】的奇瓜,选取葫芦瓜为凡种,再以各种煞炁浇灌培育,采集来的煞炁越多,越可能种出真正的万妙瓜来。
瓜熟蒂落,服食时口诵“万妙归我”之口诀,必可获得凭空一种或者数种神秘天赋。
瓜是好瓜,可惜培育难度颇大。
从晋代开始,一直到大原朝大德年间的持有者,仅有两人种瓜成功。
皆浇灌了十余种煞炁,但最终获得的新天赋却很是一般,于是都在批注中写下“骗子”、“自悟丹方好蠢好蠢”等评语。
葛贤瞧之失笑,这些历代持有者的批注,也正是他最喜欢观瞧的。
字里行间,可见得历朝历代的一些风物和修行细节不说,偶尔还会泄露出一些了不得的秘辛。
比如有一事,让葛贤很是惊讶。
“此世修行道脉异常繁荣,可说是数之不尽。”
“且修炼到那【合道境】的修士,从古至今,历朝历代也是极多,但成功飞升者,却是少得可怜。”
“说句百不存一,丝毫不夸张。”
“多数都‘死’在飞升之前的雷劫中,但小册中,有几位不知名隐修在批注相关丹方时,顺手写下怀疑:飞升极难,但飞升失败,似乎未必就会殒命。”
“当然,这里面的奥秘,暂时也轮不着我来细究。”
葛贤嘀咕了一句,目光又看向那灰陶魂瓶。
他已确定,若能将之采补,该得到一双拥有催眠、蛊惑之力的“灰眸”,效用极强,筑基境以下中招无解,若是一时不慎,筑基境许也可能被他暗算。
非但将遭受催眠,听命于葛贤,魂魄中的诸多记忆也将被他窥见。
很显然!
这又是一种居家旅行、在外历练的必备妖炁,听起来就好用的很。
唯一可惜的是,若他寻不着相关修行路径,凑齐条件将灰眸固化体内,即便采补了也只可留存三五日。
此后他体内许可截留百之一二,剩下的散溢干净。
“暂且收容。”
“辛苦白姐姐看着,莫叫这罐子跑出去害了人。”
说话间,葛贤已将那魂瓶放入木箱,与那能养尸的腥臭玉猪龙当了邻居。
几乎可预见的是,不管葛贤将来能否的戒除收集藏宝癖,这类奇物、诡物都将积攒得越来越多。
因为他的修行路径,也需要这些。
葛贤如今是战力堪比筑基境的入道境修士,是以虽然大熬一夜,却丝毫不觉疲累,仍是精神奕奕的思量道:
“我这货郎身份,虽然很适合走街串巷,出入城池,行走荒野来收容各类奇物诡物。”
“但效率,还是太慢了些。”
“常理而言,该是一些官方组织拥有最多此类奇物诡物,若我能加入其中,当个官儿,岂不是可近水楼台先得月?”
“嗯,好有道理,得空寻人打听打听有无此类门路。”
葛货郎正惦记着如何才能当上监守自盗的贪官,忽然,他又生感知。
先是看向一旁木桌上,昨夜受到的古墓派请柬。
继而隔着屋顶,猛地看向某个方位。
来不及细细感应,下一刻,一道听来清冷阴寒,且唯有修士方可听见的声音,响彻钱塘县以及周遭地界。
“吾乃古墓派掌门李娲,已决意将山门迁至钱塘地界。”
“初至贵境,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诸位道友海涵。”
“来时得钱塘县尹陆道友准许,允我古墓派在县城之外,择选一处人族无法踏足的失陷凶地作为新的山门驻地。”
“在下听闻夕照山乃是一处宋代道脉遗迹,凶险颇多,却正适合我古墓派落足。”
“今日后,我派将重见天日,广开山门,有请天下八方道友,观吾派开山之礼。”
也不知这位古墓派掌门,究竟有多高的修为道行。
这一句句,传得极远极远,甚至于连钱塘江底的那一支龙族都听见了。
其余地界的修行者,或是妖魔之类,更是沸腾,齐齐奔走相告,并朝着夕照山方向涌去。
葛贤也一脸惊讶起身,揣着那请柬出了院子,奔向城外。
途中,也遇到了徐白莲、宫家二掌柜等一众邪修,唯独少了那汪家长媳,不过只一想这开口之人的身份,就可猜出那位汪家姐姐必是先一步就已经与自家门派汇合,同去攻伐夕照山去了。
众修去往县城外观摩时,一边也各自都是惊呼起来。
“夕照山,雷峰塔,古墓派好大的手笔。”
“好快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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