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会促进人格的分裂,环境会给每一个在其中的个体不断施加压力。”
“我们是一体的,至少你死了,我们不能独活。”
陈清——那个最开始的意志、最原始的生命向他问:“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他说,活着、或者是取而代之。
他看着身前的那男人,眼眸中闪过很多错乱的思绪。
他们不可信。
“不,我们可信。”
他们知道我的一切过去。
“那本就是我们的。”
我……或者说,人格分裂的原因,真的与俗世相同?
他们沉默了。
那个凶悍的、那个狡诈的、那个慈悲的、那个有了名字的,他们在此刻全部都沉默了。
“为什么。”他举起枪口,在思索间让子弹脱手而去。
他们说:“因为我们想活着。”
活着,可活着又是什么。
他皱着眉心,好像缺失了某些很关键的什么。
可在下一刻,他看着眼前的世界再一次暂停了,但暂停只是一瞬,紧接着那些画面就以一种很奇妙的、第三人称的方式进入眼中,他能看到自己,是的,他看到了自己嘴角那微微扬起的笑容。
他看着自己,看着“陈清”举起了手中的枪口,看着他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紧接着,指尖发白、而面色凝重。
“不可以。”
他听到了这些声音,或是男人、或是女人,但他们的语调陈清听过,是那些人,那些还未有姓名的“陌生人”。
“那就不可以吧。”他看着自己放下了手中的枪口,他脸上的阴沉凝重再一次被笑容取代,他是那般自信,就如同过往的陈清。
“你好,我叫陈实。”
他张开口,这是第二个有了名字的生命。
他看着前面,眉心处开始有一丝流光溢彩在渐渐出现,可那处裂缝仅仅是张开了一点,陈清的视角就回归到了第一人称,他看着自己,又是一瞬,眉心闭合,而视角回到一开始的样子。
“啧。”
他面色变得阴沉了,似乎是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很不满意。
他举起枪,仿佛泄愤般扣动数次,他看着男人的身体随着枪口在纷飞起舞,就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他看着那男人的身体,一步步向下面跳跃着、向前去,他走到了那男人的身边,看着他因突变、或者说是适应发生的改变,他的身体变得肿大、背部的硬块要比正面更多。
他抓着那男人的胳膊,重量尚且有些大,他一步步拖着他向上走,当手中的胳膊传来几分挣扎,他便低头补上两枪,他一路走,走回到了最开始的房间,他看着目前的轮椅,将生不如死的男人丢回到了上面。
“他骗得了你们,但骗不了我。”
他微微下蹲,那双脚上的肌肉开始变得紧绷,他看着自己的面部变得扭曲且沉重,是因为疼痛吗?
他心里了然,是的,这个特性就是如此。
疼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疼痛结束以后,受刑者面对的恐惧感,那种发自内心的战栗、无力,那种生物本能带来的想要逃离。
而在那之后、而在这其上,在恐惧与深渊般的无力感之上,若是疼痛不会终止、若是折磨持续不断,谁还会有勇气踏入这条深渊。
陈清不知道,因为现在需要考虑这一切的并不是他。
他看着自己面色狰狞地笑了,看着自己一步迈向前,面前的人也笑了,可只是笑了一瞬间。
男人看不见少年身边的那道视线,也看不见他做了什么。
他只是觉得那少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而后消失在面前,紧接着就是一股恐怖的压力迎面而来。
那是什么?这是什么。
他脑海里的意志似乎无法理解这一切,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少年在做些什么。
脖子、身躯,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控制,就像是在深海之中抵抗着上万吨的压力,就像是他全身上下都被一张大手牢牢握着,他连抬起那根指尖,即使是一厘米都做不到。
他尝试着回头,可他只能感受到一双手紧紧的、如铁钳般锁在他身后,他感受着那只手紧扣着自己的脊髓,皮肤上传来的疼痛比不过骨骼半分;他能感受到,那少年在提着自己的脊椎,就像是抓着一只半死不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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