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真干那事了!”田老蔫扯着嗓子一声大吼,把小黑吓了一哆嗦。见父亲只是惊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反问一句说:“黄姨咋不怀孕呢。”
田老蔫顿时涨红了脸。
爷儿俩相对无言,坐了好一会儿,田老蔫卷上一袋老旱泡,“吧嗒、吧嗒”抽着,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解开眼前一团乱麻。
看来他与黄春兰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他要考虑,如何让黄春兰接受小黑和徐英这个现实,这绝对是一个大难题。
先抛开他与黄春兰的关系不说。
小黑才十四岁,徐英还不到十九岁,别说黄春兰是个本分人,换了别人,即使观念再开放,也不可能让他们小小的年纪,就结婚生孩子呀。
“我的意见,先让徐英把孩子做掉。”田老蔫阐明观点说:“不管你俩今后怎样,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下来。”
“我有钱,能养活起他们。”小黑少有的自信说:“反正我现在也不上学了,提前结婚生孩子,谁也管不着。”
“法律不允许。”田老蔫瞪大了眼睛,给小黑讲道理。
他所谓的道理,就是要按部就班,根据国家现行法律,到了法定的年龄,才能登记结婚。
小黑默默地坐在那里,把父亲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一门心思设计着,如何找到徐英,然后再带上徐英远走高飞。
田老蔫嘚不嘚说了好一阵子,见小黑没有任何反应,他又提到这笔钱说:“你就不怕董兴去公安局告你呀。”
“他没有这个胆子。”小黑一副成竹在胸的派头,田老蔫看了又气又恼。
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小黑只为了解一时之气,卷上董兴的钱跑回家里,他也不想一想,这么做会给大姐田秀带来怎样的麻烦。
小镇派出所隔三岔五就来家里,名义上打听小黑的下落,实际上,就是来突击抓捕小黑。
田老蔫突然心烦意乱起来,他拍着炕席对小黑说:“你惹了这么多麻烦,让我该咋办呀。”
“大姐让我去派出所自首。”小黑十分认真地,把田秀曾经说过的话,原原本本讲给田老蔫听。
田老蔫咋一听,真是又气又恼。
田秀这个馊主意,明摆着要把小黑往火坑里扔。
他静下心来再一琢磨,觉得田秀的话不无道理。
不久前,学校派学生给家里送来一份除名通知书,说小黑连续旷课达半个月之久,学校正式决定开除小黑的学籍。
那个叫秦娜的小女孩,现在也每天拄着拐去上学了。
如果这时候把小黑送到派出所去,家里愿意承担秦娜的医药费,估计派出所也不会过于责难小黑。
退一步说,即使把小黑送去蹲十天半个月的拘留,就凭小黑的身手,估计进去也不会遭多大罪。
田老蔫可以趁这个机会,回老家找到徐英,说服她去医院做流产手术,就等于把所有的麻烦都解决掉了。
田老蔫想到这,扔掉手里的老旱泡,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小黑听。最后不忘补充说:“等一切都过去了,你跟英子到了结婚年龄,就让你俩结婚,你看行吗?”
小黑眼睛忽闪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想留下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