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他们搅黄了。”
“你咋搅和呀。”田秀信以为真,跟田丽要依据,田丽眼睛眨了眨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姐俩这次谈话后不久,可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田老蔫开始刷牙刮胡子了,而且早晚各一次,每次刷牙至少十分钟以上。
田秀看见父亲在牙刷上,挤了一大块牙膏,塞进嘴里上下翻飞,刷得那么细致,那么的用力。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要反复刷洗几十遍,然后含上一口水,仰脸“咕噜噜”一阵漱口。
以往田老蔫一个月都刮不上一次胡子,现在刮胡子,把腮帮子都刮青了。
不仅如此,他还亲自从柜子里,翻出一套铁路制服,换下了那套劳动服。
铁路制服自从发下来,田老蔫只在逢年过节时穿,他连走亲戚都不舍得穿。现在倒好,他把铁路制服当成了日常穿戴,还美其名曰:“这衣服面料薄,洗起来方便。”
听见没,多么体贴的一个借口,田老蔫打着给大女儿减轻负担的名义,实际上就是为了臭美。
不用田秀再说什么,田丽就预感到大事不妙,鬼子要进村了。
这天放学后,田丽特意买了一串糖葫芦,等在弟弟小黑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刚好遇见一个叫生子的坏小子,拦路洗劫小黑。
生子有两个哥哥,被家长们统称坏嘎嘎。
这哥俩打架斗殴,上铁路线偷铁,可以说除了好事不做,其它就没有他们不干的坏事。
他们三天两头被派出所公安抓去,先挂上牌子,满大街游斗,然后送拘留所,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
不知道他们家长是咋想的,反正他弟弟生子,因为有这两个浑蛋哥哥做仰仗,让他成为学校里,连老师都惧怕三分的棍棒。
学校每天早晚,都有值周生在校门口站岗。
每当这时,生子准会带上几个跟班的小弟,站在一旁。
见有男生单独走过来,他手指头一勾,这个男生就得乖乖走过去,兜里揣的五分一毛,都变成生子的了。
放学后,生子便是校门口叫卖的小商小贩们,最大的买家。
什么瓜子、花生,棉花糖,口香糖,生子统统买上一遍,分给跟班的小弟们吃,那派头风光极了。
也该着生子今天倒霉。
他花光了当天勒索来的钱,正边走边吃着,见小黑最后一个走出校门,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他止住脚步,等小黑走到近前,不容分说,先打小黑一个耳光说:“你要干啥。”
小黑每天最后一个出校,就是为了躲避生子这伙人洗劫。
今天他点子背,出来早了,看见生子他们还没走远,以为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不会被发现。
结果怕啥来啥,他先挨了一个大耳光。
还没等小黑求饶,生子的手,已经伸进小黑的衣兜里,空空的,连一分钱钢镚都没有。
生子明知道小黑兜里那几毛钱,早晨就被他搜刮走了,这会儿兜里啥都没有了,他还是瞪大了眼睛恐吓道:“你把钱藏哪了,乖乖交出来,不然……”
“啪嚓”一声,一个响彻云霄的大耳光,落在生子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五个手指印。
田丽打了生子一个大耳光,还觉得不解气,她抬腿便踹。
生子欺负同龄男生,那是一点也不含糊。遇见田丽这样的应届毕业生,特别是女生,他的反应绝对神速,先流下眼泪,继而大喊一声:“你等我哥来的,弄不死你。”
生子撒腿便跑,他那几个跟班,跑得比他还快。
生子等人跑远了,田秀把糖葫芦递给小黑,你猜小黑有啥反应。
他用力拨开田丽的手,一声大喊:“显你能呀!”
没等田丽再说啥,小黑就气鼓鼓地走了。
小黑每天都要面对生子这伙人,被欺负已成家常便饭。
今天被田丽撞上了,打了生子一个大耳光,就等于替小黑欠了生子一笔账。
田丽不可能天天守在小黑身旁,生子更不会甘心吃下这个哑巴亏。从明天开始,小黑就有罪遭了。
田丽好心办了坏事,她跑上前拦住小黑,再次把糖葫芦塞进小黑手里,低声说:“家里要出大事了。”
田老蔫下班回家,田秀已经做好了晚饭,只等小黑和田丽放学回来开饭。
以往都是田丽先到家,小黑最后一个回来。
今天小黑和田丽一起回来的,小黑嘴边还挂着糖葫芦渣。
田秀见了,与田丽目光相对,心领神会。
姐俩把饭菜摆在桌上,有意躲了出去,给小黑父子俩腾出几分钟的时间。相信只要小黑开口,田老蔫连个不字都不能说。
小黑在父亲面前,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果然,爷儿俩在屋里没说上几句话,田老蔫用力一拍桌子,对屋外一声大喊:“你们两个浑蛋丫头,都给我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