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厉同志交流一阵后张安平提出了告辞,看着绷带男要离开,厉同志便关心的问:
“安平,你的伤?”
张安平笑了笑:“干咱们这行的,可没多少真的。”
说罢他就离开了厉同志的住处,只留下厉同志面对还残留着张安平气息的屋子若有所思。
而悄然回到了自己住处的张安平,龇牙咧嘴了一阵后,最终还是向系统屈伏,换了一份止痛药后才安然的睡去。
可惜这是在战场,无论他睡的多香,天麻麻亮就得赶紧起床,顾不得洗漱就进入指挥室,向值班的参谋询问起当前的情况。
“报告区座,敌人于凌晨两点左右重新退入了虹口,我方随后发起了几次试探性的进攻,无果后重建第一、第二防线与其对峙。”
日本人数次攻入租界,最后退守的都是虹口,不是说他们不想留在租界对峙,而是如果他们要守,只能守一二道防线,但一二道防线是面向虹口方向的,再加上日本人每次攻占等于打烂了,所以他们用不上。
因此每次撤退只能退入虹口,凭借打造的工事防御。
“川崎联队什么情况?”
参谋答:
“根据前线汇报,日军将侨民护卫队调走派往了城区、法租界方向,川崎联队则负责防守虹口防线。”
“咦,这倒是一步好棋啊!”
张安平低赞一声,川崎联队毕竟是日军甲种师团的核心联队,虽然昨天进攻第三道防线失利了,但战损顶多就是伤筋动骨,要是紧急从侨民护卫队补血的话,整体战斗力基本不会有太大的损耗。
这个联队放在虹口防线,进可攻退可守,反倒是能把租界之兵全部钉在租界,绝了租界之兵向城区和法租界支援的可能。
如此一来,日军可以凭借侨民护卫队回援法租界、城区。
艰难的选择题反而会摆在张安平面前。
对张安平来说撤退是必须的,不撤,日军主力从前线回援,下场将是全军覆没,可要是撤退,城区、法租界那边的部队被侨民护卫队纠缠的同时,在租界这边还面对着川崎联队的纠缠,想安稳的撤退难如登天。
当然,张安平也可以选择将其他部队抽回来支援,可这更中日本人的下怀——越多的部队集中在上海,对日军来说到时候一锅烩的时候更方便解决战斗。
因此张安平才赞这是一步好棋。
不过张安平并未紧张,相比开局之际,现在的日军虽然多了一个川崎联队,但经过这连续的战斗后,起义军的战斗能力在战火中得到了整体的提升,起码不会像之前那样出现担心的一触即溃了。
他便将视线挪向了上海外围,问道:
“金泽那边有消息吗?”
参谋答:“还在打。”
金泽的战斗是李杏雨意欲乌家荡设伏失败后不得已的选择。
不得已三个字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战斗一直在纠缠,李杏雨部并未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你来我往的战斗中,双方都在死扛,一直没有出现一方碾压的胜利。
这其实才是战争的本来样貌,像极了打架时候你一拳我一拳看谁扛不住。
所以张安平并未因此怨报李杏雨。
李杏雨部虽然没能打成伏击,但能一直将日军的两个大队迟滞在外,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张安平望着地图。
地图上,李杏雨部和两个日军大队缠绕在了一起,而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支部队在阻击着乌家荡驰援金泽的日军。
思虑一阵后自语:
“金泽和乌家荡的这股日军不能留。”
张安平安排的撤离路线中有一段要经过平湖以北,如果金泽的战斗最后以两败俱伤为结果,一旦李杏雨部转移,那这一股日军力量距离平湖只有不到百里的实际路程,一旦关键时候这股日军堵在平湖以北,整个撤离都将受到影响。
他问向参谋:“确定乌家荡的这支日军是坂田联队的山口大队吗?”
参谋肯定的回答:“消息是从日军伤兵口中获得的,不会有错。”
“坂田联队……”
张安平皱着眉凝视着地图,一个念头不由浮现:
以金泽为饵,等待忠救军援兵过来后一网打尽?
坂田联队是从浙东战线紧急调来的,但现在却只有山口大队出现在乌家荡,联队主力的位置一直没有消息。
金泽战事胶着,为了撤退时候的畅通,派援兵北上支援李杏雨部,是一个非常合理的举动。
百里的路程,两天时间便能抵达,张安平至少能调过去三个纵队(忠救军的纵队编制等同于团,编制偏小。)——面对金泽僵持的战斗,张安平现在就生出了派兵过去解决这股敌人的冲动。
可坂田联队的主力渺无音讯,如果对方在等着自己支援金泽和乌家荡呢?
一个满编的联队外加两个疲惫的大队,接近六千人的兵力,在装备齐全的情况下,面对六个纵队的忠救军,反而具备碾压式的优势。
忠救军在纵队规模下,战斗力不逊于日军的一个大队,轻重机枪、火箭筒、迫击炮等火力,还真没有悬殊的差距,再加上忠救军的骨干素质并不低,双方战斗力可以看作是持平。
但纵队以上的规模,忠救军就打不过了。
盖因为忠救军的性质决定了难以组建移动不便的重火力部队(炮兵),而日军联队拥有相当规模的炮兵部队,甚至还会额外配备炮兵大队,在这种规模对战下,忠救军自然不可能是对手。
所以张安平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虽然虹口的机场被炸了、里面的飞机也报销了,但日军的空军优势依然存在,日军发现了自己在撤离线路上布置的接应部队是很正常的。
“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张安平轻语一句后,又询问起了徐百川所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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