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看押人员处置办法草案》,松室良孝摇摇头,自语道:
“我可能是想多了。”
松室良孝自语他想多了的时候,明镜却“炸”了。
她来到了明楼的书房,发现了一份名为《看押人员处置办法草案》的草稿,在这份草稿上,她看到了自己弟弟的残酷。
两千多人啊,他们的背后便是两千多个家庭啊!
就因为区区158元的保释金拿不出来,自己的弟弟就要送这些人去当劳工,甚至将其中的老弱病残要按照【抵抗分子】关押——日本人的关押是关押吗?
他们最擅长的便是用子弹解决问题!
看完这份文件的明镜几乎气炸了,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明!楼!”
嘭
她愤怒的一拳砸在了桌上,钻心的疼却比不过弟弟让她心寒的痛。
“备车!我要去龙华营地!”
……
龙华营地,明楼正在细致的检查被捕者的状况,但凡他在某个名字后面打个“对号”,便会有如狼似虎的日本兵上前,将这个名字所对应的人从囚位拖出来。
他们……便是老弱病残。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八百多人才抽选完毕,正打算换下一批,有手下进来汇报:
“司长,明董事长找您。”
来了!大姐她来了!
明楼若无其事的摸了摸脸,问:“我姐她有事吗?”
“明董事长没说,”手下小心的看了眼明楼:“但她好像很生气。”
“生气?”
明楼秒变护姐狂魔,把文件塞到了手下怀里,怒道:“谁敢惹我姐生气!活腻味了!”
说罢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囚区。
他过去的时候,明诚已经匆匆到明镜跟前了,但无论明诚问什么,明镜都不带搭理的,明诚低三下四的要请大姐去明楼的办公区,但明镜却依旧不理会,明诚无奈只能陪大姐晒太阳。
好在五月下旬的上海气温不“熟”人,不像隔壁那样。
明楼很快就过来了,看到明镜后,轻轻的嘶了一声后,然后急急忙忙的过去,边跑边咬牙切齿道:
“大姐,谁惹你生……”
话还没说完,刚走到明镜跟前的他就看到一道残影闪过,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明楼虽然早有准备,但这一巴掌是真的疼,他发懵的望着明镜:
“大姐?”
明镜怒声道:“跪下!”
明楼左右张望了一眼,为难道:“大姐,这是……”
明镜冷冷的道:“明主任,那我给你跪下!”
嘭
明楼二话不说就跪下了。
呈跪下姿势的明楼,挨耳光更方便了,果然接下来就是啪啪啪三耳光。
“明楼,你还是个人吗?”
明镜气到浑身发抖:
“两千多人啊!两千多个家庭啊!你明主任好狠的心肠啊,居然想把他们全都送去当劳工!”
“不!还想把其中的老弱病残枪毙!明楼,你挖了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明楼小声的狡辩:“不是枪毙,是把他们关……”
啪
又是一记不容狡辩的耳光:
“你把他们按照抵抗分子对待,不就是想枪毙他们吗?”
愤怒的说完,明镜啪的又是一记耳光扇了下去。
明诚看大姐抖得厉害,知道大姐是气坏了,赶紧劝道:“大姐,咱能不能等到回去……”
明镜瞪起了眼睛,充血的眼睛愤怒的看着明诚:“跪下!”
明诚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的跪到了明楼的旁边。
明镜扬起手臂要扇,但巴掌快要到明诚脸上的时候却生生停住了:
“阿诚,你是个没主见的,是老大带坏了你,我不打你,我不打你,你让、让开!”
“明楼,姐我刚才错了,我不该打你……”明镜蹲在明楼身边,快速道:“你放了他们,姐给你认错,姐给你跪下!我求你了,你放过他们吧,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个个的家庭啊!”
“没了他们,这两千多个家庭就毁了!求求你了!”
明镜说着就要给明楼下跪,明楼吓坏了,赶紧跪着往前一步要搀扶,却被明镜一把推倒,眼看明镜要跪下,明诚直接趴在了地上让明镜的膝盖跪到了自己的身上。
明楼翻身又跪起来:“大姐,咱回去说,咱回去说行吗?”
“放了他们行吧?我求你了!”
“大姐,咱们回去说好不好?”明楼哀声祈求。
可明镜也哀声祈求:“明楼,明司长,明主任,我求你了,给他们一条生路行不行?”
人肉垫子可怜巴巴的出声:
“大姐,咱回……”
“闭嘴!”
明镜怒视明诚,吓得明诚不敢吭气后,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明楼的双臂:“弟,姐求你了!”
“大姐,我……我真的做不了主啊!”
“钱,不就是钱吗?我现在就去筹钱,要多少钱我都给行了吧?我卖了明家也凑够这笔钱,行吗?求你了!”
“大姐!这不是钱的事!”
明楼十分的无语,但明镜显然不听解释,硬的软的都用了之后,又开始了硬的……
……
松室良孝拿着个望远镜,看着发生在外面的一幕。
秘书这时候进来汇报:“机关长,明董事长跟明顾问的争端是明董事长想要明顾问释放了在押的的……”
“不用解释,我知道原因。”松室良孝打断秘书的话:“我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不清楚。”
松室良孝呵笑一声后安排道:“立刻派人查一查明镜的为人。”
“是!”
“还有,派人把他们请到会议室吧。”
“是!”
秘书离开后,松室良孝继续饶有兴趣的看着外面的“大戏”,心中的疑云却越来越浓。
这是演戏么?
明镜、明楼和明诚被“请进”会议室没多久,秘书便回来了:
“机关长,根据反馈,上海商界对明镜的评价是正直、直率和善良,明氏企业的员工,薪水都比同行略高一些。”
“还有一件事——去年的时候,76号死去的情报处长汪曼春也抓捕了一大堆人,当时的副主任张安平提出了保释金制度借以敛财,正是明镜花钱保释了那些人。”
“另外……冢本课长曾将明镜关押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因为没有证据将她释放了。”
特高课对中国人来说就是个地狱,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抵抗分子,只要进了特高课,想出去只有躺着被抬出去这一条路。
明镜,是极其少数、个别能安然无恙离开特高课的人。
“是一个单纯的商人?”
松室良孝做出了一个猜测,但他不确定,特工的身份让他对每一个中国人的身份都有严重的怀疑!
松室良孝起身,意味深长道:“知道了,我去会会这位明董事长!”
……
会议室。
明楼的心情极其紧张。
他知道这事必然是会引起松室良孝注意的,且这一关不过的话,这些受难的同胞是别想安然的离开。
接下来就是最考验的时刻了。
可他的大姐,能应付过去么?
成,这两千余名同胞会安然无恙!
败,他将被松室良孝列入怀疑名单!
悄悄的看了眼大姐,发现大姐还在气头上,明楼内心一慌,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和大姐通气了——可真的和大姐通气的话,她又怎么舍得拿大耳光招呼他啊!
“明楼,我不管你到底难不难!”此时的明镜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这些人,你必须给我放了!”
“明家在上海47年,没有干过这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你不放他们,我、我、我……”
明镜“我我我”了半晌,最后咬牙说:“我就死给你看!”
“大姐!”明楼和明诚明显慌了,跪着的两人赶忙扑过去抱住大姐的腿。
此时松室良孝娴熟的汉语声伴随着步子出现:
“明董事长,消消气,消消气。”
明诚担心的赶紧提醒:“大姐,这是我们机关长,松室机关长。”
明镜哼了一声,但怒气明显收敛了一些,粗重的喘息了几声后,她才道:“松室机关长,这是我的家事。”
“我知道,我知道,”松室良孝的态度很平和:“我是怕明董事长气坏了身子——明顾问,快给明董事长倒杯水!”
明楼“怯怯”的看了眼大姐,直到明镜冷哼了一声后才赶紧起身,顺便拉了明诚一把后才狼狈的去起身,这一幕让松室良孝心里古怪不已。
他试探的问:
“明董事长,您为何这般生气?能给说说吗?”
明镜闻言更恼火了,在手提包里气呼呼的翻找,气到颤栗的手拿了几次才拿出了两张草纸,拍到桌上后明镜大骂:
“这黑了心的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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