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自己那个爱坑徒弟的师父,猥琐的揣着手枪来到自己跟前,用他那变态的枪法往自己要害招呼一枪。
等自己被拉到抢救室的时候,大夫就可以说:
病人运气实在是太逆天了,凶手的子弹只要再偏半分,就无力回天了!
然后,日本人打死也不会再怀疑自己的身份。
他敢说这一定是张坑坑的剧本,一定是!
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差点……完犊子!
要不是他听到燕双鹰这三个字后马上起身,关键时候拉过来了一个替死鬼,这一次,他没救了!
即便如此,淬毒的子弹也差点让他嗝屁,要不是盘尼西林不要钱似的猛砸,他这一次,真的得背着汉奸的名号“永生”了。
看到姜思安,许忠义更委屈了。
在姜思安说道:
“老许,这一次……不是老师……”
他话还没说完,许忠义就爆发了。
“狗日、狗日的张坑坑,他……狗日的真的想弄死我!”
许忠义恨得咬牙切齿的同时牵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然后又咬牙切齿的说道:
“天杀的张坑坑,生儿子没屁眼,等老子好了,这差事老子不干了!”
“他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干!”
姜思安直接麻了。
老许,许大爷,您……悠着点啊!
他使劲的给许忠义使眼色,为人向来机灵的许忠义,这一次是真的气坏了,逮到了一个能发泄怨气的人,哪还能注意姜思安的小动作,还在那诅咒着张安平。
张安平将拎着的炸鸡放在桌上——看望病人带炸鸡,这操作有点骚,但当初张安平在关王庙时候被党务处整的住院,许忠义可就是带着炸鸡看望他的。
所以张安平这番行为也算有心。
可谁晓得这混账学生,当着他的面就这么开喷了!
许忠义的心眼绝对不会比他少,能在姜思安带人过来的情况下开喷,百分百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搁下带着肉香味道的炸鸡,侍从打扮的张安平黑着脸:“要不,我先跪下来试试?”
许忠义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理老师。
姜思安尴尬的想给许忠义打圆场,却被张安平掀起的挥手赶到了一边,然后张安平俯身在许忠义耳边轻声说道:
“知道不,你师娘怀孕了。”
“四个月了。”
许忠义的脸色秒变,讨好的笑容马上浮现。
哪怕是疼的要命,他也得挤出笑脸。
他怂了。
这就跟捐一百万一样,真有一百万的时候,哪会捐啊!
“我说我骂的是我读书的时候的老师您信不?”
“他也姓张么?”
“对对对,他姓张,叫坑坑。”
张安平失笑,摆摆手放过了这小子。
“这次的事,是咱们的人干的,但不是上海区的人。”
“知道。”许忠义瓮声瓮气的道:“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
骂归骂,但老师做事是靠谱的,这一点许忠义是知道的。
看着终究还带点小情绪的徒弟,张安平轻叹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道:
“忠义啊,我知道你委屈,但你终究是潜藏在敌营中。”
许忠义恢复了正色,摇着头说自己没事,随后自嘲道:“其实我想过我这么嘚瑟,应该会被刺杀,不过我一直以为在刺杀前您能跟我通通气的。”
“这样也好,起码在日本人那边,他们对我算是放心了。”
张安平只能嘱咐:“以后,自己谨慎些。”
“老师,那几个刺杀我的兄弟应该撤走了吧?”
张安平点点头:“撤走了。等抗战胜利了,我把你们凑一桌?”
“这个可以有哈!”许忠义笑了起来,张安平也跟着笑起来。
笑着笑着,许忠义突然问:“老师,你说我能等到那天吗?”
“能!”
“我也觉得能。”许忠义自信满满道:“这么近的距离下都打死不我,这说明我命挺硬。”
师徒两又扯了一阵后,张安平便和姜思安要走,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许忠义突然说:
“如果我哪天运气差点,人要是没了的话,等胜利了记得给我正名!”
张安平回头道:“你放心吧,祸害能活千年的。”
可出了门以后,刚刚还信心满满说祸害能活千年的张安平,神色就变得阴郁起来。
这一次是许忠义运气好,但如果有下一次呢?
必须要停止本部直属潜伏组的行动!
【上海是我的一亩三分地,布局太多了,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
下定决心的张安平跟姜思安道别后,便驱车来到了直属组这边的电台处,他要向本部发报。
因为是发报,他自然不能直接说明缘由,而是以表彰的方式发出了这份电文,大概内容是为某个潜伏组请功,该潜伏组冒着风险在76号门口刺杀大汉奸许忠义,险些得手,极大的震慑了汉奸群体。
这份直接发给戴老板的电文,相信戴老板看到以后,一定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根本不是请功,而是讨要说法!
做完这些,张安平正要离开,陈朋却匆匆赶来堵住了他。
“老师,出事了,‘眼镜蛇’派人送来的紧急情报。”
打开情报,边阅读边在脑海中解密,情报的内容很快就翻译出来:
台拉斯脱路、秘密抓捕、三人皆阵亡。
意思是:
76号在位于法租界台拉斯脱路展开了抓捕行动,被76号盯上的三人,全部阵亡。
看完情报,张安平阴沉着脸:“跟我去法租界。”
这段时间上海区的行动力量正在重新往上海渗透,租界是最先落脚的区域,台拉斯脱路,正好安排了一个三人的行动组。
……
76号的秘密抓捕发生在九点左右,张安平和陈朋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巡警已经将案发现场围了起来,从被炸成疮痍的二楼来看,应该是阵亡的特工在76号密捕的时候引爆了手雷选择了同归于尽。
张安平顺着车窗瞄了一眼便确定:“不是我们的人。”
陈朋长呼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刚才一路过来老师黑着个脸,够吓人的。
“好个屁!”
坐在后排的张安平踹了驾驶位一脚,没好气的道:“从手雷的威力看,百分百是美制的防御手雷(进攻型的威力偏弱),黑市高一倍的价格,你觉得地下党那边舍得买这个吗?!”
“这么刚烈,八成还是咱们军统的人!”
陈朋赶紧摆出一副难过的神色,心道:只要不是咱们的人就行,其他潜伏组的人关咱们屁事。
张安平自然看出这货的小心思,心道于秀凝多精明的一个人啊,怎么就调教不好这小子?
懒得理会他的小心思,张安平指路道:“往前开,再走个二里有个旅馆,停一下。”
张安平口中的旅馆,住着齐思远带着的小组。
当他过去的时候,警觉的齐思远已经让两名队员离开了旅馆,他自己则留在原地戒备并等待联系人的出现。
张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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