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钞窝点,这其实是张安平自从踏入情报这一行以来,最为难的一次。
以前的任何一次行动,张安平都能用各种办法调动对手,将自己真正的目的隐藏起来,然后一石二鸟、多鸟,取得辉煌的战果。
就以解救老黄的行动来说,他借题发挥,重创了本就受创的特高课,还炸掉了军火库、火车南站,最后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老黄从地道中接走。
可这一次,他是真的犯难。
首先是行动力量。
经过上一次的大规模行动,上海区可以行动的力量几乎全部暴露,重新隐蔽需要大量的时间,在此时间段内如果妄动,很容易被伪警察发觉——至少八个月内,上海区无法组织像上次那样大规模的行动。
而如果要用精干的小股力量来达到目的,难度太高了!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一次藤田芳政的态度很明确:
我就死死的盯着零号研究院!
这种情况下,想要调动日本人,太难了。
张安平是真的犯愁。
最让他抓狂的是时间。
他本来的打算是熬着,在不断流逝的时间下,日本人总会有破绽露出的,到时候抓住破绽布局从而达成目的。
但日本人在伪币的研究上进步也太快了,他怕再熬下去,伪币就在沦陷区各个地方出现了。
到时候日本人顺理成章的推出军票来掠夺就麻烦了。
但,怎么破局啊!
……
内保中队。
张安平透过窗户,正在观察研究院的高墙。
最讨厌这种没技术含量但偏偏让人无法用技术破局的布局了!
张安平吐槽完毕刚要坐下,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当当的脚步声。
是汪曼春。
敲门声在几秒后响起。
“进。”
一身伪军军服的汪曼春进来:“主任。”
“汪处长,坐——有事么?”
“主任,是两个抵抗分子据点的事。”汪曼春坐下后说道:“我打算收网了。”
“收网?”张安平好奇道:“查到下线了?”
张安平之前就确定这两据点是日本人的,根据地形判断,这两据点的用途,怕是用来监控内保中队的。
“没有。”汪曼春摇头道:“监控的这几天时间,发现了几次疑似接头的对象,但对方很警觉,我不敢让人靠的太近,几次都跟丢了。”
“我打算趁晚上将据点拿下,到时候想办法策反一两个。”
汪曼春不知道的是,所谓的接头对象,其实是张安平派人所为,目的就是让汪曼春确信这是上海区的据点。
张安平点头:“既然你有决定,那就去做吧,尽量不要走漏风声。”
“是!”
汪曼春应是。
待汪曼春离开后,张安平不由以手指敲击起了桌面。
他的目光缓缓变得冷冽起来。
前不久,日本人从军统获得了一份情报:
赵德汉被军统授予了勋章,追封了国军上校。
甚至有传闻称,赵德汉便是“妇好”。
不过,对这份情报,不管是76号高层还是日情报机关,都抱有严重的怀疑态度。
情报这一行,不是说获得什么情报就坚信不疑的,大家都是在尔虞我诈中沉浮的,谁还没点判断?
张安平也知道这样的诬陷是没有效果的,但那只是铺垫:
如果“妇好”是汪曼春呢?
因为张安平的调教,76号最擅长的便是“冒功”,汪曼春破获了“很多”抵抗份子,枪毙了很多“抵抗分子”,但实际上多是“冒功”。
这个潜规则,爱打小报告的三个主任,都默契的没有向藤田芳政汇报过——如果有一天,汪曼春被指为抵抗分子,那这些旧账就会翻出来,成为最好的佐证。
现在,汪曼春要对日本人的秘密据点下手了。
那么,打造汪“妇好”计划,正式启动了!
……
夜。
汪曼春带领着一支情报处的行动组,潜行抵达了编号为“贰”的据点。
监控小组的特务迎接并汇报:“处座,没有异常。”
汪曼春抬腕借着月光看了时间,等到了十一点后下令:
“抓捕!”
一声下令,行动组的八个人从前后两面同时向这间商铺展开了潜入。
一分钟后,捷报传来:
“处座,一共四个人,全部抓捕!”
同一时间,编号为“壹”的据点也上演了抓捕的一幕,据点内的三个人也轻轻松松被另一个情报处的行动组抓获。
行动很隐秘,一枪未发不说,还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随后汪曼春命人进入两处据点,一边搜查一边鸠占鹊巢,伪装成据点的“抵抗分子”。
被抓捕的七人被带到了情报处位于附近的秘密据点,连夜展开了审讯。
但随着审讯的展开,汪曼春一切尽在掌握的神色,慢慢变得晦暗不定了。
……
情报处秘密抓捕过去了没多久,一辆轿车从零号研究院驶了出来,向着市区方向驶去。
这辆轿车行驶了不到十分钟,就遇到了一队盘查的日本兵。
汉奸模样的翻译在一旁举着旗子示意:
“停车!检查!”
轿车停下,翻译官和几名日本兵走近,司机摇下车窗,一边用熟稔的日语报着身份,一边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一名日本军曹推开碍事的翻译官,上前查看——截至这个时间段,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正常。
但异变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要接过证件的军曹,在接过证件的瞬间便抓住了司机的手臂,紧接着往下骤然猛掰,咔嚓一声,司机的手臂就被折断了。
同一时间,周围的日本兵用枪托砸碎了车玻璃,枪托一下又一下的猛砸向车内的其他人,短短十几秒钟,车内连同司机在内的四个人全被打趴下。
两辆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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