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六,算两章吧?硬了吧!)
栗山英树的事,对日本人来说,是耻辱。
尽管在特、情两个体系中闹得沸沸扬扬,但消息并没有外泄。
所以,枪决栗山英树这件事,日本人也做的低调——也仅仅是在特务委员会内将消息散布了出去。
话说如果不是因为川岛芳子要拿栗山英树“废物”再利用,像这种撅起屁股让人看的事,日本人还不乐意呢。
下午五点。
上海特高课总部。
四辆轿车和两辆卡车驶来,停在了门口。
张安平从第二辆车上下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后,向从第三辆车上下来后赶紧过来的梁仲春抱怨说:
“南田课长也真是无聊,不就枪毙一个内奸吗?怎么非得让我们过来围观?”
梁仲春小声道:“主任,您别乱说话啊!”
“什么乱说话,不就是杀猴儆鸡嘛!想做事的,不用吓就得做事,想做反骨仔的,再怎么吓也没用!诶诶,不说了,不说了。你去问问什么时候走——算了,我去问问,你腿脚不方便。”
虽然张安平说的是嫌弃的话,但梁仲春却还是感激不已,主任虽然嘴上嫌弃,但真的是体谅自己啊!
张安平刚打算进特高课溜达一圈,看到从第一辆车内下来的新任机要处处长刘瑾后,便止住了脚步,勾勾手示意刘瑾过来。
刘瑾瞥了眼张安平,不情不愿的过来,张口就说:“张副主任,有事?”
张主任顿时不乐意了。
老子虽然是副主任,但还没有眼瞎的敢叫我张副主任!你丫倒是上杆子找虐啊!
他撇下刘瑾干脆扭头就走,哼哧哼哧的回到车边,咬牙道:“这个刘瑾太目中无人了!叫我张副主任?他以为他是谁?”
梁仲春一愣,没想到新上任的机要处处长居然是这样的愣头青,顿时道:“主任,要不我去收拾收拾他?”
张安平郁闷道:“收拾个屁啊!日本人刚塞过来就被咱们整,你让日本人咋想?通知到下去,暂停机要处所有人的分红!让机要处的人先和他掰扯,过段时间再收拾他!”
“主任高明!”
“马德,老子不想掺和这些事,还真以为老子是尊佛像啊!”张安平愤愤道:“汪曼春都被我收拾老实了,他算什么东西——咦,怎么没看到汪处长?她人呢?”
梁仲春自然要给汪曼春上点眼药:“她没来。”
事实是张安平转达特高课命令的前,汪曼春就带人离开了特务委员会。
但上眼药嘛,就得掐头去尾或者颠倒黑白。
张安平嘟囔:“这娘们不经夸。”
正说着呢,大门前的路障被挪开,几辆汽车和卡车驶了出来,领头的一辆汽车停在了旁边,南田洋子摇下车窗,招呼张安平过来。
“张主任,人到齐了吗?”
“汪处长要去查抵抗份子的情报没来外,其他人全到了。”
“跟上车队走吧。”
张安平应是,刚要转头离开,南田道:
“你上我车,我有事和你说。”
“是。”
张安平钻进南田的车里。
他看似平静,心里却嘀咕事有反常必有妖。
待张安平坐定,南田便似笑非笑的说道:“张主任,你现在挺清闲啊!”
“清闲?南田课长,您可别正话反说啊!有话您直说!”
“你是特务委员会的负责人,陈主任一来,我有说过让陈主任取代你吗?可你怎么做的?现在陈主任暂时听命芳子小姐,你也不处理特务委员会日常事务?你是有怨言吗?”
张安平惊了,急忙摆手叫屈:“南田课长,我早说过啊,这位置我是暂代,有能人来了我就退位让贤!陈主任是老特工,由他接手正好合适!我对这一行一窍不通,这时候正该是退位让贤的时候!”
“陈主任是你的副手,分管特务委员会侦缉事宜,你是特务委员会的掌权人,不管陈主任分管什么,都得在你的领导下进行,你明白吗?帝国最信任的是你,你才是特务委员会的掌舵人!明白吗?”
张安平一愣,自己的人设是干啥啥不行,搞钱第一名,怎么反而深得鬼子信任?
靠,在特务处拼了老命,刷了两次忠诚度、做了多少大事,到现在还是个中校!在鬼子这边当汉奸,屁事没做成,反而深得信任?
难怪说能做事的不如会做人的……
“我明白了。”
张安平一副我明白的样子,心里却依然不解,南田洋子这娘们,怎么突然觉得我值得信任了?
其实,南田洋子是最近才发现了张安平的好!
陈默群是她亲手“招降”的,但跟了川岛芳子这几天,居然断了跟自己的联系——虽然见面后还是毕恭毕敬,但那种生疏感南田洋子作为女人,还是能轻易感觉到。
自己物色的另一个副主任明楼,虽然没上任,但根据南田最近调查到的信息,确定这人也不是那种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主儿。
有这两人衬托,南田洋子才明白了张安平这种忠心耿耿的下属的好——本有心将陈默群扶正,但这么一对比,得,还是让张安平继续掌权。
此人虽然在专业方面很差,但确确实实是但有命令,无不听从!
且还能搞钱。
这种人,不能舍弃!
所以她才特意让张安平和自己同车,向外界传达一个讯息:
张安平依然是我看重的特务委员会当家人!
阴差阳错下,张安平距离甩掉特务委员会这个包袱,越来越远了……
……
就在张安平和南田洋子同车的时候,秀永路和华阳路的路口,兆丰公园东,郑耀先正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北边。
对了,此时的他应该叫“张世豪”。
他看了眼身边的组长助理徐天,问道:
“你觉得暗中的那位,能想到咱们会干劫人的事吗?”
暗中的那位,自然便是川岛芳子。
“通常来说,情报工作是以情报获取为第一原则!”徐天不紧不慢道:
“我们比较特殊,干过几次大动作,但目的性很强,都是为了震慑汉奸。”
“而半途劫人,这种事对于情报系统而言,是一项投入和收获严重不成比例的行为,只要是脑子没病,就不会做这种事。”
郑耀先接茬道:
“所以说……你家组长脑子有病?”
徐天不吭气,但表情却仿佛在说:
楼上说的对!
陈默群听到劫人当时也说过:张世豪你疯了!
徐天能有此想法,其实也是正常的——情报工作的本质是获取情报啊,可他家组长干的都是什么活计?
血洗特务委员会、血洗伪政府!
这种事虽然听起来振奋,但一个失误,就能葬送大好局面!
特别组因为事先准备了一年,因为一个不慎而损失惨重,划算吗?
郑耀先一副我猜你就是这样的表情,随后淡淡的说道:
“他这么做,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激怒对手?对对弈的两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种打脸的行为更让人愤怒的!而愤怒,往往会让人失去理智——尽管愤怒者不认为自己会失去理智。”
徐天闻言受教。
“你是个聪明人,目光放高点——别看我,这是你那个组长让我转告你的!”
徐天无言,这还真是组长的风格啊,无论什么时候,都想教育一番。
看徐天一副领会之色,郑耀先忍不住心里泛酸。
这小子,卧底干的出色不说,眼光还贼准!
培训班搞起来,拔尖的一帮学生都被他卷跑了,就连最不起眼、最差劲的许忠义,现在都在日本人那边混了偌大的名头!
特别组体系内,不是关王庙或者青浦培训班出身的,也就顾慎言和徐天。
可这两人简直优秀的逆天!
顾慎言的人情世故,徐天的精于算计……
他好眼馋,好想要这样的帮手啊!!
正羡慕呢,一个车队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
郑耀先立刻中止泛酸,下令:
“传令下去,三分钟内如果不能解决战斗,立刻撤离!”
车队越来越近,郑耀先仔细观察,发现了一辆需要重点照顾的卡车。
【那应该是陈默群的车吧!】
按照之前的说法,需要照顾的车会留下记号,那辆卡车驾驶室的车顶有白色粉笔画出的线条,必然是需要照顾的。
郑耀先此时还不知道张安平也在车队中——其实张安平接收到南田洋子的召唤后,完全有时间通知郑耀先,让他伏击时候不要误伤到自己。
但张安平却没有这么做。
再来句绕口令:
他为了安全必须要用不安全的行为来保证安全!
车队进入了伏击圈。
郑耀先拿出手枪,朝着车队射出了子弹,发出了行动的信号。
枪声立时大作。
枪声中,四枚火箭弹拖着尾巴飞出,直扑四辆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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