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变得格外为难起来。
沉默许久,坐在灵柩旁身穿墨衣的银发老妇人这才缓缓起身,开始紧盯着她。
眼神中有懊恼有气闷,一股脑的全洒向了她:
“你可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停顿片刻,她目色变得更沉:
“你本也是清流人家出身,却屡屡做出有损妇德之事,今儿个还要在你亡夫灵前撒野,良心何安?”
曲云初认出此人正是陆府老夫人江芮,便学着原主的语气执礼禀道:
“母亲若觉得儿媳德行有失,官人早已拟下休书,儿媳愿领休书,
只是眼下人命关天,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官人身中奇毒,母亲却连何毒都未查清楚便由着人封棺大殓,未免太草率了些。”
“你也配提此事?”
江芮怒火更甚:“若不是因为你,谦儿何至于此。”
什么叫因为我?
曲云初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倒。
原身那蠢货惹下这烂摊子,还得自己去替她擦屁股,真是没天理了。
可为了那纸休书,她也只能先行忍下这口恶气,据理力争道:
“如今所有人都觉得是儿媳害了官人,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点我想母亲最为清楚,
儿媳不求母亲能为我讨还清白,只求母亲准允让儿媳为官人探脉诊治,以免官人误遭奸人所害。”
她也知本不该在此时提及最后几字,可若不将心中猜疑言明,只怕无人肯让她救人。
也果不出她所料,话头刚起,便引来了满堂的指点:
“好一个被奸人所害,这府上除了你这毒妇还有谁会如此狠心对文谦?”
“分明就是你这毒妇嫉恨文谦给了你一纸休书才生了歹心。”
华氏倒不知这女子今日哪来的胆量敢到堂前班门弄虎,但想着她父亲曾是宫廷御医,担心这女子以前是故意藏拙,便将三房的陆柏庸搬了出来:
“你这娼妇不仅是魅惑人的本事了得,信口雌黄的本领也是张口就来,不仅是府里的几位医师,就连三叔也亲自为二弟扶过脉,二弟早已没了脉象,难道不该让他早些入土为安?”
陆柏庸一直打理陆家医药生意,医术在整个檀州乃至整个大月国都颇有声望。
瞧着侄媳妇充满质疑的眼神,他也当即站出来信誓旦旦的附和了句:
“文谦的确是中毒过深,气血亏虚,没了脉息。”
“没了脉息不假,可陆二爷并没有真正的死亡。”
曲云初眼神笃定道。
陆柏庸眼眸一沉:“你是在质疑老夫的诊断,怀疑老夫的医术?”
“三叔既然如此笃信自己的医术,又是见多识广之人,难道连人是真死还是假死也辨别不出?”
曲云初瞧他并不真诚的眼神,幽幽冷嗤道:
“医者仁心呀,行医讲究望闻问切,三叔单凭脉象便断人生死,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可是有损阴德的。”
陆柏庸听得心里一怔,心虚的立时低下了头去。
之所以向着侄媳妇华氏,劝说长嫂早些置办丧事,一来是三房还得指着华氏和彦朝母子;
再则,他也的确是寻不出侄子的病因,打心底里不愿意有人出来冒头盖过自己的风头。
索性,遂了华氏的意,编撰侄子身中奇毒,好顺利助华氏、彦朝母子彻底掌管陆家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