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微微抽动,又闭上了嘴。
说谁倒霉玩意儿呢?
你才是倒霉玩意儿!
虽然,她确实也可以像之前面对平阳公主符景琳时那般,故技重施故意压低声线,让自己的声音与过去略有差别。
但是这种雕虫小技在南墟面前却是行不通的。
她过去的十几年里,本就极少会住在昭歌皇城,与皇室中人、哪怕是血脉相通的皇子皇女们亦是相处不多。
——就比如平阳公主之流,她们这些名义上的姐妹一年到头其实也不见得能见上两面。
加之而今她的形貌大变,只需稍微对声线略施改变,便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可是南墟又是什么人?
她与南墟二人打小一同在师父跟前授业练功,除去她偶尔会离开神台宫外出修行剑意之外,他们几乎是朝夕相伴。
他们师兄妹彼此之间实在太过熟悉,就如同左手和右手。
这点小手段能瞒得过旁人,却骗不过他去,所幸谢昭也就不必费事了。
南墟大祭司为人一派端方,但此时此刻口中所说之话,却有种暴风雪前的诡异宁静和冰冷。
“站起身,转过来,别耍花招。”
谢昭声的叹了口气,顺从的站起身,转了过来。
她与南墟实在太过相熟,以至于听得分明,南墟的语气明显是怒气即将达到顶峰又强行隐忍压下,且不容违逆的。
方才她爬了许久陡峭泥泞、并不太好走的山路,此时额间还有些许汗湿之意,脸色也并未完全缓过来,面颊上没被青黑胎记覆盖的部分透着惨白。
而南墟那双气韵风流的凤眼,在看到谢昭转过身的那一刻,当即怔住了。
他下意识皱起眉峰,视线一寸寸从谢昭面目全非的五官上一一略过。
然后,又蹙眉扫视她那副比之一年半前,几乎瘦到脱了骨相的身形。
老实讲,如果谢昭顶着如今这张脸和弱不禁风的身形,即便迎面和他走了个正着,他兴许都不会认出她来。
但是巧的是,恰好撞见她的地方是此处,一个寻常路人很少会踏足的神台宫后山。
而恰好那一刻,她把玩着手中雨花石的背影和指尖流露的小动作让人如此熟悉,令他起疑,忍不住默默观察起来。
谁知不观察也就罢了,越是观察,便越觉得这人与记忆中人几乎大相径庭的背影,居然熟悉的让人心惊肉跳!
那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第六感……
即便是风华绝代的南墟祭司,一时之间也很难说清。
虽然昭歌不夜城的种种表象和路伤雀异乎寻常的沉寂,无一不在昭示着她已然身死的事实。
但是南墟却在屡次使用占卜术问天卜卦时发现,她的命星虽然将灭未灭、甚至弱到几乎看不到光芒,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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