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拂月难得做了一回人,让他们夫妻俩早早回去料理家事。
关键还是,妹妹那些嫁妆至今也没收纳妥当。尤其是其中几百箱子书籍,那可都是祖上留下的东西。侯府有意建藏书楼收藏,可眼瞅着入冬了,现在也不是开工动土的好时候。所以为今之计,还是先找个院子,将书籍妥当安置。
桑拂月知道那些书籍都是妹妹的心头好,况且妹妹才刚嫁进侯府,还有许多人事需要熟悉。因而,尽管百般舍不得,也只抱了抱鹤儿后,便让他们离去了。
他们一家三口早早回府,倒是出乎老夫人的预料。不过见到他们回归,老夫人还是很高兴的。
老人家急着看孙子,可鹤儿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老夫人见状就说:“你们尽管忙去,就把鹤儿给我留在这儿,我闲来无事,亲自看着他。”
桑拧月想提醒老夫人,她午休的时间也到了。但看了看老夫人眉眼间的愁态,她就没将这些话说出口。
老夫人现在肯定睡不着。
周宝璐这个人啊,做事一意孤行,从来不考虑后果。
她想让荣安当世子,可问过荣安和三郎的意见么?
如今好了,她事情没办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她落不到好倒是没什么,可三郎和她夫妻一场,她的作为难免让外人联想到三郎身上,这对三郎的名声可不大好。
再有,有了一个入过监牢,且秉性如此恶毒的母亲,荣安的将来也很难说。
一些讲究的人家,说亲时恨不能查一下未来姑爷的祖孙三代,如同荣安这种……之后出仕肯定要被她母亲牵连,就连婚事上,怕是也要多受磋磨。
桑拧月叹过这些,便不再往深里想了。周宝璐究竟能落个什么下场,如今且不好说,还是等事情定了,再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吧。
桑拧月和沈廷钧就把睡熟的鹤儿放在了老夫人这里,夫妻俩牵着手回了松柏院,然后各自忙碌起来。
桑拧月开始归置嫁妆中的书籍,沈廷钧处理了一些公务,就过来陪着她。
但他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添乱的。
桑拧月嫁妆中的许多书籍,连他都未曾看过,不由便心痒难耐起来。随手在一个箱子中翻腾,把桑拧月编排好的序号都打乱了,气的桑拧月忍不住攥着拳头锤他。
却说武安侯府中一片岁月静好,而那厢远在皇陵重的肃亲王,也相继收到了门客和亲信传过去的书信。
信件中所述事情让肃亲王先是没在意,毕竟只是一个管事被抓了,他能爆出什么大雷么?
管事的一家都在肃亲王府当差,只要他不想老子娘跟着一起陪葬,什么事儿该说,什么事儿不该说,他心里一清二楚。
肃亲王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当天晚上却迟迟睡不着觉。他心脏躁动不安,总有种风雨欲来的心惊肉跳之感。
这种感觉在翌日得到证实。
这一日他又先后收到了几封信件,而在信件中,门客着重提及了周氏被抓的前后。随后隐晦的询问他,不知此事可与管事被抓有关?他这个主子对此事又知不知情?
肃亲王先就想到了他与周氏一道算计桑拧月,但即便桑拧月如今嫁到武安侯府,成了沈廷钧的续弦,想来这件事说出去,世人苛责桑氏和周氏的会更多些。反倒是他,一个性喜渔色的闲散亲王,他不着调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陛下对他的散漫无纪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而,即便此事穿出去,也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但此事不要紧,却自有要紧的事儿。
那就是,他先是为周氏提供了水痘粉,又为周氏提供了绝嗣药。
水痘粉是写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即便后来他知晓周氏是将这东西用在亲生子身上,也不过感叹了两句“最毒妇人心”“虎毒不食子”罢了。
若是武安侯府的人知晓了此事,要找人算账也是找周氏,区区一个水痘粉罢了,想来武安侯府还不会因为此事和他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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