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瞒不住。
她过来寻桑拧月时,桑拧月正与弟弟说话。清儿只一天假,今天稍晚些就得回书院。
姐弟俩上午时没功夫询问对方的近况,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可不要坐在一起好好说道说道。
正说的热闹,常敏君就过来了。
清儿在跟前,常敏君也没有过多犹豫。坐下后就问桑拧月:“我之前听你说,那王徐氏回徽州了?”
桑拧月不知道大嫂无缘无故的提起王徐氏做什么,常敏君就把街上发生的事儿一说。桑拧月闻言忍不住蹙起眉头,清儿更是浑身压制不住的戾气。他阴沉着脸问道:“怎么,她又回京城了?今天这事儿和她有关对不对?”
常敏君颔首,桑拧月此时也开口说:“之前王家被查,王主簿与王家大郎夫妻,以及王家三郎入狱。王徐氏跟着大房的两个孙儿留在京城。”
可惜他们的家产被收缴了,而祖孙三人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全都不事生产。
他们穷困潦倒,日子过不下去。王徐氏更是因为年纪大了,病倒在破庙里起不来身,差点被饿死。
也就是这时候,她那两个孙子没想着挣钱来照顾她,反倒是丢下她直接跑了。
他们在京城四处乱转,就碰到了随同窗一起出来查看今科考生生源情况的清儿。然后几人发生了打斗,以至于清儿的名声被害,被同窗避讳嫌弃。最终导致清儿在私塾被排挤,不得不转学去了应天书院。
桑拧月最后一次听说王家的情况,那时候王徐氏已经在慈幼局养好了身子,据说是回徽州去了。而她那两个好孙儿,因为盗窃、行凶、伤人等恶性事件,被收监入狱,直至如今还没有出来。
在桑拧月记忆中,王徐氏是个特别自私自利的人。她既然觉得两个孙儿靠不住,又已经回了徽州,那便是做好了老死徽州的准备。可为何她又入京了,这件事她当真不知道,她也不清楚,她是何时回的京城。
桑拧月把大体情况和常敏君一说,常敏君就叹了一口气,“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要尽快找到王徐氏,让她说出事实真相,以免有更多的人被误导,再往你身上泼些别的脏水。”
“什么泼脏水?”桑拂月的声音陡然在几人头顶响起。
几人看见他,忙不迭站起身,常敏君问道:“你都去了一天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上要留宿皇宫了。”
桑拂月摆摆手,“可别提了,御前奏答果然不是人干的事儿,我今天险些被陛下烤糊了。”
桑拂月原本还以为,被陛下留膳是一大幸事,足可以说出去让人艳羡了。可当真自己被留下和皇帝一起用膳,那滋味可真是……别提了。
也幸好今天陛下不止是留了他一个,还将太子秦晟与沈廷钧留了下来。沈廷钧还算靠谱,时不时暖场解围,不然他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好不容易吃完饭,陛下并没有大发慈悲让他直接回家。而是将他带到了御书房,直接考教起兵法谋略。这些他倒是不怕,毕竟也学了十多年了。可陛下总是在言语间不着痕迹的询问他闵州水师的详细情况,这就让人头大了。
他生恐那句话说的不妥当,或是那个经他口给出的数据,和老丈人上奏的不一样,到时候再被陛下抓住了把柄,连带着牵累了老丈人和大舅子他们。
心思太重,以至于他每句话都得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这对他这个大老粗来说可太难了。就今天一下午,他身上的衣裳干了湿、湿了干,简直没有舒坦的时候。
不过好在是安全出了宫,这让桑拂月由衷松了口气。
可等他回到府里后,就又感觉到府里的气氛有些微妙。他问过丫鬟夫人在何处后,直接来到了妹妹院子里,结果就见几人面上都是忧色,而清儿更是面色铁青。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或者说,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了?
桑拂月看着义愤填膺的清儿:“你来说,刚才你们在说什么事儿?什么泼脏水?谁被泼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