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人都看出来,这根本就是老夫人善解人意的一个说辞罢了。说到底,不过是老夫人觉得儿子而立之年才得了一个儿子,又是这么久没见过,心里肯定念得慌。但男子汉大丈夫,都讲究个抱孙不抱子,老夫人觉得儿子有些话不好说出口,所以就善解人意的替儿子把话说了出来。
沈廷钧也盯着儿子看了许久,傻小子当真褪去了满身红痕,变得又白又嫩。他还胖乎乎的,比之前刚出生时,窜了将近一个个头。孩子的头发乌黑浓密,脸颊肉嘟嘟的,踢腿的时候非常有力气……
沈廷钧看的也很眼馋,在常敏君将孩子递给他时,便没拒绝。
他是抱过鹤儿的,且抱过无数次。早在桑拧月还在月子中时,每天晚上总是他将睡着的鹤儿抱给奶娘。只是如今胖小子重量渐长,他一接手,手就直往下坠。
沈廷钧不由轻轻颠了颠手中的份量,然后看向面上依旧晕着红晕的桑拧月,声音微哑的说:“鹤儿长得很好,只是辛苦你了。”
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句话,桑拧月听了却心中甜如蜜。
只是到底是在人前,她分外难为情,便只微抿着唇,轻轻笑着回他:“不辛苦,鹤儿很好带的。”
两人彼此对视,一时间就感觉连空气都粘稠起来。
桑拂月很不想这时候站出来当个讨人嫌的,但是眼瞅着天越来越热。等到了正中午,人更受罪。
他便开口说:“有什么话咱们等回头再说,总归如今都在京城了,以后也少不了来回走动。如今还是先下船吧,到了正午时候,也该用午膳了。”
老夫人就忙说:“看我,连这事儿都忘了。”又说,已经在望月楼安排了一桌宴席,现在过去饭菜应该都准备妥当了,正好可以直接开膳。
桑拂月与常敏君对视一眼,便冲着老夫人微颔首:“那就劳您破费了。”
老夫人见这是应下了,心里欢喜的什么似的。连忙让丫鬟出去传话,这就出发去望月楼。
其实按沈廷钧的意思,是让厨子直接在桑宅做好了午膳,等他们去了桑宅可以松散松散再用膳。
但他可以跟去桑宅,老夫人这身份就不太方便了。也是因为想多看两眼孙子,老夫人便在望月楼定了宴席。
换老夫人一句话说,在哪里用膳不是用膳?
况且望月楼就在城门口,进了城门就能去用膳。他们一行人远道而来,这些时日都在船上,吃用上肯定要受些委屈。既如今进了京城,没道理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让他们饿肚子。所以,还是等在望月楼吃过饭再回桑宅吧,左右也不差那点时间。
既已商定好行程,这边众人便鱼贯下了船。
码头上挤挤挨挨,到处都是人。
但是众人也都非常有眼色,眼见着这行人的打扮非富即贵,都知道得罪不起。所以在他们经过时,都往两边避开,给他们让出了中间的道路。
又因为沈廷钧在京城绝不是寂寂无名之辈,而这边的码头上往来的多有权贵人物,所以没多久就有那管事的认出了这一行人来。
只是认出了沈廷钧,认出了老夫人,他们却着实不知道,那能让老夫人殷勤招待的,究竟是那户人家。还有那户人家的女眷,虽蒙着面,看不清容貌,但和沈候举止亲昵,这又是什么关系?
说是沈候的意中人吧,似乎不太对。毕竟虽说京城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说是沈候婚事在即,但他与女方到底没正儿八经的定下。如此境况下就当着家中长辈的面,与女方亲亲我我,那女方能是好人家的姑娘?老夫人会同意这样的女子进门做侯府的宗妇?
可若说这女子不是沈候的意中人,那更说不过去。毕竟眼瞅着就要定亲了,你还和个无亲无故的女子这般亲近,这不尽招惹闲话么?女方家除非是破落户,不然明知道你与外人勾勾搭搭,还将家中姑娘嫁过去,那他们不要名声了么?
众人心思各异,可也着实是想不透其中的道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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