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才意气风发的整好衣衫,拿着从妹妹和媳妇手中拿到的银票,出门办事去了。
拧拧的银票,他买了足够多的东西,大多都送到西北去。他那份银票,买来的物资则主要送到京城和东北。
当然,不管是那份物资,送过去的时候都静悄悄的,不像是别的商家或官家做好事儿,恨不能敲响喧天锣鼓,闹得众人皆知。
桑拂月就很有想法,他觉得那样做太low了。
有些事儿,真心想做静悄悄做就是了。不要小看朝廷上的官员,那些官员心里都有数呢。你大张旗鼓,他记你的好,你悄无声息的,他记你两分好。
所以,有些事情低调着做就行了。
虽然你低调了,一时间看似得不到什么好处。但时过境迁,有些事情总会被人翻出来。等到那时,才是你收获的时候。
当然,在有些人面前要低调,在有些人面前,做事就该高调。
桑拂月是如何高调的呢?
他专门写了一封信,将拧拧托他购买物资的清单,直接寻人送到沈廷钧哪里去。
借口他都找好了,就是让沈廷钧看紧了,别让下边那些吃不饱的腌臜货把拧拧的心意都吞了。
别的赈灾物资有没有用到实处他不管,但若拧拧的心意被糟蹋了,呵呵,沈候你自己看着办吧。
信中的主体意思就这一个,就是让沈廷钧擦亮眼,别被下人糊弄了,不然回头对拧拧没法交代。可另一个更隐晦的意思,不用桑拂月说,只需沈廷钧看到这封书信,其实已经转达到了。
那意思赫然就是:就因为你在西北赈灾,我妹子不放心你,特意买了这么多东西大老远送来。为的什么你心知肚明吧?不就是让你差事顺利些,好早些回京么?我妹妹心心念念都是你这个狗东西,你要是不时时刻刻念着他,那你可真是丧良心!
桑拂月如今已经转变了想法。
换做以前,他巴不得沈廷钧和妹妹离的十万八千里,这辈子再不往来才好。
但经过媳妇的点拨,桑拂月突然就意识到,事情已成定局,如今只一味的阻挡沈候见拧拧那是蠢人才做的事儿。两人孩子都有了,如今更明智的做法,不是千方百计为孩子谋取武安侯府的侯爵么?
武安侯府的侯爵可是世袭罔替的,有了这爵位,孩子就是个棒槌,也不用为他后半辈子发愁了。反之,他之前只想着让孩子也和沈廷钧划清界限,那多蠢啊。
这世上的普通百姓要往上攀爬,其中的难处没人比他更清楚。
他这还算好的,最起码有老丈人在上边看着,几个舅兄也肯出力帮衬,就这在这十年内升到三品,都要他半条命了。
对比起他这种凡事都要靠自己,想出头就要拿命去拼搏,那种有祖宗余荫照拂,出生就是权贵、就有爵位的继承的人谁会不眼红?
以前是没机会,他们也不能体会这事儿的好。可如今机会近在眼前,不抓住岂不是傻瓜蠢蛋?
桑拂月转过了想法,就开始积极为他那还没见面的大外甥筹谋。
虽然他如今也不知道,妹妹肚子里怀的究竟是外甥还是外甥女。孩子还没出生,说让沈廷钧顾念孩子,那也太扯淡了。但先让沈廷钧对妹妹情深义重些总不为过。老话不都说爱屋及乌么,让沈廷钧记着妹妹的好,到时候只需要他把对妹妹的好转移两三分到孩子身上,就足够那小家伙受用的了。
桑拂月的算盘打的叮当响,远在西北的沈廷钧虽没有看见桑拂月写这副信时的模样,但看到信后对桑拂月的算盘也一清二楚。
看完信,他忍不住莞尔一笑,轻声道了一句,“这个桑拂月啊。”
成毅看着侯爷啼笑皆非的模样,很想打探一句,桑将军究竟在信里写了什么,才让侯爷面上出现这副表情。
但他不是成林,又素来寡言少语。所以尽管心中好奇的要死,到底也没有将那句话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