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这可是传说中的三司。能让三司首脑聚首,那指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案件了。
可他也没听说最近京城有大案发生啊。
有关这个问题,清儿好奇一上午了。可惜侯爷身边当时有别的官员作陪,他不方便过去,侯爷赶时间只微颔首示意看见他了。也正因此,如今有了时间,清儿可不得抓着沈廷钧问东问西。
不过清儿显然太甜了。
既然是三司私下里会审的案子,甚至都没让百姓们旁听,那肯定是这案件不寻常,远不到百姓能知道的地步。是以,无论清儿如何问,沈廷钧也没有回答。
桑拧月在两人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她步伐小,跟不上沈廷钧和清儿,不过也没关系,大不了一会儿她落在外面不进去,让他们俩进去看看情况就成。
桑拧月一边琢磨这件事情,一边忍不住想,侯爷看着冷,脾气倒是好。清儿这个纠缠的模样,换她早不耐烦了,沈廷钧对清儿虽然也爱答不理的,可却没撵他去一边,可见他这脾气是真不错。
外人都传沈候冷漠不近人情,脾气冷肃不好接触,这肯定都是谣言。
正这么想着问题,桑拧月陡然发现前边两人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他们回首看着她,似乎在催促她快一些跟上来,又似乎在耐心的等着她走上前。
桑拧月不由的顿在原地,清儿见状就欢快的冲她招手说:“姐姐快点,侯爷稍后还有别的事儿。”
有别的事就先去忙啊,少了他,他们作为受害者,也能寻差役们打听消息。不过就是要低声下气说些好话,外加给些好处罢了。
心里这么想着,桑拧月动作上却当真加快了脚步。不过之后桑拧月到不用紧追着两人了,因为那俩人突然之间走的非常慢,仅仅比她的速度快了那么一丢丢丢,桑拧月倒是轻轻松松就能跟上去。
京兆尹衙门中往来的差役繁多,见到沈廷钧后,俱都赶紧过来见礼。
沈廷钧没说什么,那厢成毅不知从那边冒出来,却回禀道:“主子,已经通知过了,现在可以过去了。”
接着,几人就跟着成毅,越走越远,越走越偏,直至走到临时关押嫌疑犯的牢狱处。
那个早起被清儿送过来的歹徒,早已经被提溜到这里了。他显然已经被用过刑了,不知是在成毅传话前用的刑,还是传话后用的刑,反正看见他们后,那人一脸痛苦的求饶:“我当真就是去桑宅中偷书的,我没想做别的恶。姑娘公子饶了我吧,我真是冤枉的啊。”
那负责审问的差役看看桑拧月和清儿,又看看沈廷钧。
谁是苦主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但这俩人究竟和沈候有什么关系?怎么还劳驾沈候亲自跟着跑一趟了?
差役有些想法,但又不好说,他殷勤的将供词递过来,讨好得道:“这都是今天上午审出来的,因为您吩咐过,我们加紧审了。这歹人应该确实没有伤人的心,目的也当真就是为偷书。”
歹徒正被差役们带出去,闻言流着泪狂点头,“对对,我没想作恶……”可惜,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差役们堵住了嘴,连拉带扯带了下去。
沈廷钧从成毅手中接过供词,清儿赶紧凑过去看,桑拧月其实也想看的,但她总不能也凑到他跟前,那多不像话。
可就这么焦灼的等着,又很磨人。
也好在差役有心讨好沈廷钧,便巴巴的说:“这歹徒没有作恶的心,但有关偷书这件事,却也不是那么简单。最起码不是像他之前说的,准备拿去贩卖那么简单。我让人仔细审了,那歹徒也交代,他在城北破庙里听到旁人窃窃私语,才晓得桑宅从晋州运过来的书籍中,里边有藏宝。因为不确定究竟是什么宝,但总归先偷到手才能去找寻,所以那歹徒便铤而走险去偷书了。”
所以,歹徒的目的当真就是偷书,但这目的也不单纯。因为偷书不是为了贩卖,而是为了从中找出宝藏。
这多荒谬啊。
那差役看看桑拧月,又看看清儿,就这样的妇孺幼儿,看模样气质确实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但即便祖上也有过辉煌,可能会留下余荫,但是藏宝么,别想了,要是有宝藏,当初太祖和圣昭明皇后起事的时候,八成也让人找出来了。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当初太祖和圣昭明皇后白手起家打天下,那时候两人穷的只有一身衣裳可以穿。为此,世面上有小道消息传出,在此声名,那肯定是小道消息。就说太祖和圣昭明有雄心大志,他们便想了个“借钱”的法子,就去挖掘各朝各代宝藏。
说是宝藏,其实还不是死人的坟墓?
但开国太祖和圣昭明皇后,那是多么伟光正的人物,他们怎么可能去做挖人祖坟的恶毒事儿?
所以说,这指定都是流言。
但即便是流言,应该也是有些说法的。所以,事实应该就是,那两位应该没有挖人祖坟,但四处寻宝这事儿,应该确实是有的。
要知道,也就在一开始打江山时,太祖和圣昭明皇后难过了那么几年,之后他们却像是财神爷附体了一样,再没为银钱发过愁。
不管是养多少军队,也不管是军械军备的制造,亦或是大手笔购买粮食,总归两人手里阔绰的很,甚至连带着建国后,又是修桥铺路又是赏赐勋贵重臣,又是减免百姓赋税的……这若是手里银钱少了,他们能这么不把钱当回事儿?
也因此,世面上就流传,说是秦朝以前的藏宝,后人都不用想了,那应该都被太祖和圣昭明皇后找干净了。
是因为老天爷给他们指路,让他们匡扶社稷,才给了他们财运。所以,那些做白日梦想凭空从地上捡金元宝的,都可以歇歇了。
差役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也因此那歹徒将事情交代清楚后,他愈发觉得好笑。
笑他不读书不知道天下事,别人随随便便说两句话他就当真了,那纯粹是哄傻子玩的。再要么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和桑宅这对姐弟有仇,特意放出这种谣言,让那些宵小来闹得他们不得安宁。
不过事实究竟是哪个,幕后主使又是谁,这还得再查。也只有找到那个散布谣言的人,这些谜题才能破解。
差役为求表现,将自己的猜测都说了出来。
期间成毅忍不住抬头看了他几眼,关公门前耍大刀,班门弄斧了不是?
不过他走的一直都是高冷路线,虽然觉得这差役聒噪的厉害,有心让他闭嘴,但主子都没说这话,成毅也就忍住了。
沈廷钧一目几行看完手中这几页供词,顺手递给旁边的桑拧月。桑拧月顺手接了过去,她这是条件反应,根本没考虑什么。可东西到了手,她又觉得这像是烫手山芋一样,想将这东西丢出去。
但她到底是好奇,那歹徒究竟是如何交代的,差役又是不是忘说了什么,所以到底是垂首下来,努力忽视周围所有动静,仔细阅读起来。
等桑拧月看完这些,清儿也看完了。
他先是凑在沈廷钧旁边看,又挨着姐姐看。虽然姿势都不太舒服,角度原因使他也看不快,但他到底是看了两遍,虽然每一遍都是囫囵着过了,但也看清楚明白了。
清儿心说:“这上边写的和差役说的,还真是大差不差。不过供词更简洁,而差役许是为了表功,许是为了渲染他的出色,凭白添加了他自己的许多揣测。去掉他自己的揣测,倒是和供词一样了。”
既然这边牢狱里再问不出什么了,几人便准备回去了。
在牢狱中不觉得,可走到艳阳天下,桑拧月就感觉身上的晦气似乎都被燃烧掉了。她浑身激灵一下,下决心以后再不来这种地方了。又阴暗又昏沉,里边时不时还能听见鞭子的挥动声,嫌疑犯的惨叫声,总归让人毛骨悚然,多想一次晚上做噩梦的几率就增加一分。
桑拧月那一激灵恰好被清儿看在眼里,清儿就懊恼的说:“都怪我,姐姐是姑娘家,刚才应该是姐姐在外边等的。”
“不怪你,是我自己好奇的厉害,才想进去看看。你若是不让我进去,我怕是还要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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