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四人胆小怕事,还没动板子便招供出罪魁祸首是王徐氏,但奶娘站出来顶了缸。
后边八个匪徒身上倒是硬茬子,任凭京兆尹百般手段,他们最后也没吐露出一个字。
还是沈廷钧亲自出面,他们才招供是接了奶娘的定钱办事。奶娘打的是王徐氏的招牌,但他们没见过王徐氏,只见了奶娘。
再审讯王徐氏,王徐氏不憨不傻,想也知道根本不会承认此事。
所以,这案子最终只能判罪到奶娘,王徐氏成功逃脱法网。
桑拧月听到这里,心中提着的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几乎要把自己憋死。
她千想万想,再是没想到,她一番周折,险些把自己和弟弟的命都搭进去,竟只把奶娘送了进去。
少了一个奶娘,王徐氏身边还可以有千千万万个奶娘。只要这个毒瘤不除,她就永无宁日!她头顶就始终悬着一把剑,会要她命的剑!
桑拧月失望又茫然,不知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难道有钱真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也有钱,是不是只要她也舍掉良心,她就可以过安稳日子?
桑拧月红了眼圈,眼泪说话不及就从眼眶里跑出来。她一把拉住沈廷钧的袖子,悲切切的问,“侯爷你知道真相不是这样的。王徐氏才是罪魁祸首,奶娘只是替罪羊而已。”
沈廷钧看着她素白的手指,青葱似的,白皙又纤细,就那般依恋的死死抓着他的袖子。她满脸绝望痛心的看着他,祈求一个救赎。
沈廷钧喉咙再次上下滚动起来,他目光紧紧盯着她近在咫尺的面颊。
依旧是莹润玉透的面孔,可此时她眼周弥漫着红晕,她眼底汪着一汪泉水……
沈廷钧喉咙滚动的更厉害了,嗓音也愈发嘶哑了。
他侧首过去,不再看桑拧月。只喑哑着嗓子低低道,“我知道,可惜没有证据。”
“对啊,没有证据……”
桑拧月的手指缓缓从他袖口处掉下来,在这一瞬间,她似是被抽掉了筋骨,浑身都变得瘫软。
还是沈廷钧及时扶了她一把,桑拧月才没在踉跄之下摔倒在地。
她这模样啊,着实可怜的厉害。让人想要好好疼惜,又让人想要一逞兽.欲,在她身上好生肆虐。
沈廷钧再开口,却是说了一个好消息。
“对你来说是好消息。”
桑拧月漫不经心抬首,对他的话并不抱任何希望。
王徐氏逃脱法网,她一切的诉求都被打了回来。只要一想到王徐氏会日日夜夜紧盯着她,会让她一宿一宿的守孝、跪经,她就感觉窒息。
人生明明还很长,她却觉得此时已到尽头。
她并不抱任何希望,甚至连看向沈廷钧的眼神都是空茫茫的。
沈廷钧却道,“京兆尹在审查后八个匪徒时,发现他们本该在今年秋后问斩,却被王主簿使了一招金蝉脱壳,从死牢里‘救’了出来。”
桑拧月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沈廷钧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绷紧了嗓子,嗓音拉成一道线,“王主簿徇私枉法,他犯的罪被发现了么?”
沈廷钧颔首。
而事实上,这事儿并没有他提及的那么简单。
那八个匪徒早先在蔚县犯下灭门惨案,蔚县是京城的南大门,在蔚县作案,且是灭门惨案,案件性质恶劣至极,甚至上达天听。
陛下亲自下旨,将此案交由刑部主审,直到年前此案才告一段落。
几名匪徒因罪大恶极被判斩立决,因顾念到七月份是陛下五十整寿的千秋节,便将行刑日期拖延在秋后。
谁又能料到,被刑部判了死刑后,这几人还能从蔚县监牢“逃出”,且再次作恶,意图人命。
因案子是刑部判的,且替换死囚比灭门案性质更恶劣。因而今日一早案子再次转交到刑部,且由刑部派人前往蔚县捉拿王主簿等涉案人员。
如今,刑部的人已经走到半路了。
桑拧月听到这个消息,轻灵的眸子眨动两下,她似是不敢置信,似是以为自己幻听了。便问沈廷钧,“你是说,王主簿会被抓,他可能还会死?”
“也许。”
桑拧月抿着红唇,“可是这可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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