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苑里静悄悄的,即便是忙碌,素心和素锦的动作也很轻巧。
与之相比,坐落在武安侯府中轴线上的鹤延堂,此时却欢声笑语,热闹不断。
鹤延堂是武安侯府老夫人的居所。
老夫人年愈五旬,头发花白,精神却矍铄。她白净面皮,人有些富态,头上戴着绿宝石抹额,颈上一挂碧玉串珠,此刻正舒适的歪在大迎枕上,看着在花厅中间卖弄文采的两岁小儿。
老夫人笑的一派慈爱亲和,眉眼都弯成一条缝。
真就跟普通人家颐养天年的老太太没多大区别。
再看逗得众人捧腹大笑的小儿,他名沈荣安,乃是三夫人周宝璐所出长子。
武安侯老夫人对小儿子一意孤行娶进门的媳妇看不上眼,可如今嫡亲的孙儿都这么大了,孩子还这么聪慧讨喜,即便是为了给孩子做脸,也得抬举周宝璐两分。
老夫人就拿了个红艳艳的石榴递到周宝璐手里,“荣哥儿你用心教了,孩子好得很,长大后指定有大出息。这石榴个大籽甜,你喜欢就多吃几个,回头再给荣哥儿添个弟弟妹妹,咱们家也好再热闹些。”
周宝璐双手接过红润饱满的大石榴,一时间受宠若惊,面上笑的如同开了花一般,“哪里是我教的好,分明是咱们家的孩子生来就灵透,又有三爷得了闲暇便教导几句,荣哥儿才这么聪慧。”
“总归也有你的功劳在。”
婆媳俩互相客套几句,旁边坐的二夫人顿时酸上了。她是个爱笑爱闹的,即便只是庶子媳妇,可娘家得力,在婆家也说得上话。
“娘只给弟妹石榴不给我,这我可不依。回头我们爷若是说我这肚子一直没动静,我只让他来找娘说理,谁让您不给我石榴吃。”
老夫人被逗得气笑不得,指着老二家的不住摇头,“你就是个泼皮,我这儿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那回缺过你的?好好好,也给你。回头你们妯娌俩将这石榴分了,来年一人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来。”
老二媳妇就说,“可不敢把娘的东西都贪了,这是大伯送来孝敬您的。今年雨水大,石榴都崩皮了,品相这么好的石榴宫里也没多少。还是大伯得陛下看重,这才分了这么些。大伯孝顺,整个都送您屋里来了。我和弟妹打打秋风占您点便宜也就是了,真敢把石榴都分了拿回我们屋,回头您两个儿子指定把我们打一顿。”
老夫人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就你会胡扯。老二但凡敢动你一根指头,回头你告诉我,我让他大哥打劈了他。”
二夫人顺口又和老夫人歪缠了两句,周宝璐有些接不上话,只能坐着干生气。偏她脸上还不能带出什么来,就憋得一肚子邪火,险些把手中的帕子扯烂了。心里也忍不住默默冷哼:再能说会道又有什么用?老二是庶子,又不是老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即便再亲近,还能越过亲生的去?
这么想着,周宝璐心里那口气总算没那么堵了。
二夫人看着周宝璐手中的帕子,被拧的跟麻绳似的,对这个弟妹更加看不上。
这就受不住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这也就是老夫人就两个嫡亲的儿子,大伯离异后又一直未娶,膝下更是没有一男半女。老夫人年纪大了,稀罕嫡亲的孙子,这才格外疼爱荣安几分。为了荣安,又不得不高看孩子生母两眼。周宝璐完全是母凭子贵。不然,就她这样掐尖要强,小心思一箩筐,自诩精明实则蠢到家的媳妇,老夫人才懒得看第二眼。
老夫人只当没看见两个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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