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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够鼓起勇气反抗眼狩令,反对锁国令,低调地支援反抗军,这已经是背叛了她的身份,她所处的阶级。
如果要更进一步,为了稻妻人去砍掉神里家对于社奉行的垄断,能不能做到另算,光是有这种决心,这种彻底地对原有阶级的分割,她高低也得是半个圣人。
不能说是坏。
她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一个从小接受贵族培养,中间遭逢意外和哥哥相依为命的贵族公主,倘若她能够轻易地脱离自己前半生的教育,与兄长的羁绊去背叛神里家的利益,这反而是不太正常的。
她大概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对稻妻的社会结构动刀,而是选择了将问题放在了眼狩令和锁国令身上。
因为神里家目前就是这种结构的最大受益人之一。
空深吸了一口气,只能闷声道:“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我也做不到。”
“那看起来,你是不能为稻妻人伸张正义了。”罗摩两手一摊,笑容带着打趣,“好在这无关紧要,算是稻妻人自己的问题。”
反正最后神里家是赢了。
勘定奉行下台,九条家伏诛,一度走上同一条路的社奉行却因为八重神子的保证,变成了【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所以柊慎介离开前必须打出一手牌。
他知道神里绫人当年上任时的窘境,而现在攻守易形,轮到柊家被另外两家欺负了。
九条家完蛋了,但新上任的天领奉行仍旧是一个完整的家族。
柊家没有完蛋,只是遭受了重创。
这和多年前的神里家面对的情况何其相似?
两个全盛时期的大家族,面对你这一个因为意外走马上任,刚刚接手奉行之位的小年轻,这不是随便收拾?
而且神里绫人是有才能的,自己这柊家有没有这样一个人物·······反正想到了柊千里,柊慎介就没什么信心了。
自己这边很难指望了,但仔细想想,但你面对一个棘手的敌人而你又无力变强的时候,也可以通过削弱对方来构建新的平衡。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宣扬这份麻烦,目的就是为了让神里家陷入风波。
最坏的结局是神里家因为这场冲突被淘汰了,那新上任的两个家族合起来还是拿捏柊家。
最好的结局,神里家也保住了,但不复中兴之势,只能够和半残的柊家合作,对抗新的天领奉行。
就是最坏的结局,起码也能够拉下来一个人一起去死,所以柊慎介毫无犹豫地就去做了这件事情。
你做了,最坏的结果对你来说都是个好结局,更何况但凡情况稍微好一点,那就更加美妙了。
罗摩不厚道地笑了。
再没有知道真相的情况下,散兵恐怕是不会有后来的那种心态的。
更何况,就算他没有什么动手的打算,知道了仇人的神里兄妹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情也很有趣。
这件事情他并未插手,只是将真相公之于众。
神里绫人还得感谢他,若非如此,他恐怕是找不到真正的仇人的。
但他真的会感谢罗摩?
这就是个未知的答案了。
空放弃了对稻妻环境的思索,转而考虑如何解读罗摩方才的话语。
任何故事都是为了输出讲述者的价值观念,进而去说服聆听者。
他坚信罗摩不关心稻妻,所以他的话语,应当是为了解读自己的困惑。
【罗摩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他想要告诉我,但不能直接说。】
空眉头皱起。
但究竟是那一句话,才是他想要告诉我的?
【他应该忙着猜测真相,一旦抵达了渊下宫,遇到了渊上,他应该就会将渊下宫当作真相的埋藏之地,然后稍微认真起来吧?】
罗摩也是这么想的,【这可没有欺骗,海祗岛涉及到的那位,确实也关系到了时间的问题。】
这也是一种真相,只是不同而已。
空想要的是七神消失的真相,这是来源于大慈树王的操刀。
而渊下宫的真相涉及到了原初那位的影子,祂是雷电真和神樱树在时间问题上的真相。
虽说完全不同,但也都是时间更迭的真相。
你又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要的是那种真相呢?
“你会好奇它的存在形式,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干涉对方的生存,而这种干涉近乎于攻击和恩赐之间,最后你对祂的认知,取决于你的力量和对方的力量之间的差距。”
空低声呢喃。
这种话语十分契合罗摩一贯以来的风格。
观察到就会想要干涉对方的生活状态,应对对方的攻击,所以需要隐藏和防御。
空荧双子是这个理论的对立面。
他们很少干涉,大多在对方陷入困境的时候,才会选择伸出手。
这当然又涉及到了另外的理念,但他们只是旅行者,又不是世界的国王。
支持自己觉得正确的一方,帮助自己觉得可怜的一方,这是旅行者的自由。
派蒙双手抱着脑袋,大眼睛开始了转圈作业。
有关正义和自由,这实在有太多的延伸,但它最后的解释权,归属于强势者的一方。
雷神决定了稻妻的自由,那维莱特决定了枫丹的正义。
而旅行者决定了更多的东西。
当你面对渊下宫的龙蜥狩猎人类的时候,我们当然知道这是简单的捕食工作,如同狮子狩猎羚羊,不该被干涉。
但如果你手中拿着猎枪,而你又觉得羚羊可怜,在无人监管也不会有人追究的时刻,你扣动了扳机,那又何妨呢?
你阻止了龙蜥的猎食,它可能会饿死,也可能当场就被你杀死了,而你保住了一个普通人······这违背了旁观者的立场,所以这又怎么样呢?
你喜欢,你觉得正确了,所以你就可以去做。
旅行者是旁观者,但他并不永远中立,也不会一直保持客观。
派蒙是能够理解这部分的。
她能够一个月吃掉三十万摩拉的食物,显然她不会因为自己要吃饭而对那些被她吃掉的动物或者植物有任何的愧疚。
你想要吃一份仙跳墙,你刚好买得起,所以你会因为同情即将成为食材的螃蟹而告诉厨师,钱我付了,但这只螃蟹我要你放掉它?
厨师大概会哈哈大笑“一言为定,双喜临门”,回头还得补充一句“神经病吧”作为和其他人聊起你这个话题的结尾。
派蒙是能够理解的。
她不理解的部分,是这两个人的话题过于跳跃了。
他们能够聊稻妻的时政,从眼狩令和锁国令聊到了三奉行传承背后的隐患,但这好像还不是他们交流的真正内容。
自由?
为什么话题会聊到自由?
这里不是蒙德吧?只有蒙德人才会将自由无时无刻挂在嘴边。
观测和攻击,隐藏和防御,这又是从哪里说起来的呢。
派蒙不理解,派蒙不敢问。
空所警惕的就是自由。
他不会把一个能够操持过去时间的人当成自己的同类,无论对方有没有恶意,一旦对方展露了这种手段,他就只能主动或者被动的想办法进行克制和防御反击。
因为他有足够珍贵的东西需要去守护,而他绝不会把她的安全交给一个人可能的善良。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罗摩就明白了空的一整套思路。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唯一尴尬的地方是,这确实是一个巧合。
罗摩有些哭笑不得。
【那个时候我进入了黄金梦乡,借助地脉抵达了蒙德,同时纳西妲被世界树薅过去履行自己天生的使命。】
【而空刚刚击退了特瓦林,得到了西风骑士团的认可。】
一个被陌生神明摁在地上摩擦,被迫和妹妹分别的哥哥,他有了一个了解这个世界的机会,空当然不会放过的。
剧情里空哥只是看上去比较呆,更多的其实是不在乎,而不是真的傻乎乎。
起码遇见戴因斯雷布揭露【坎瑞亚】的时候,他的表述让派蒙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派蒙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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