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蝉决定一定要将自家师父守护好,坚决不能让门派里的女弟子们染指!
楚蝉边在心里盘算,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迎面撞上一堵移动的墙。
“小蝉!”小屠苏听师兄弟们说师徒二人归来,早早奔回小院,此时欢快地迎上来,却不料她走路心不在焉,她的额头撞上他胸膛。
“诶,痛吗?唉,对不起……”紫衣少年弓着背,粗糙的掌心抚上她的额头,揉了又揉。楚蝉按住他的手,抬起头,需要仰着脖子才能看清他的面容。眉心一点鲜明的朱砂痣令人印象深刻,大概是逆光的缘故,他的脸显得比她离去时更黑了几分,想是锻炼一日未落吧?
他的面庞已经逐渐蜕去少时的婴儿肥,线条更坚硬了几分,渐渐有了沉稳坚毅的轮廓。出谷时两人身量尚且相仿,但此刻他已经高出自己快一个头了!楚蝉突然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慨,水光漾开的眼睛眯成两轮弯月:“屠苏哥哥,我回来啦!”
她的声音极轻,为了防止自己失态落下眼泪,屠苏显然也很激动,冲她腼腆地笑了笑,拉过她的手,兴冲冲地牵着她直奔自己的房里。
“小蝉,这是送给你的。”他捧在双手掌心里的是用木头削成的一只雏鸟,造型极为可爱逼真,团子一般圆溜溜的造型,毛茸茸的小脑袋和两片合拢的翅膀上,羽毛轮廓栩栩如生。
“屠苏哥哥……”楚蝉看到他手指上道道伤痕,顿时眼圈红了:“这是屠苏哥哥自己亲手雕刻的吗?”
小少年点了点头,略略害羞地侧过脸,紧张地说:“我刻了很久,这是最好的一个了……我的手工很差,你不要嫌弃……”
半晌没听到回答,他稍稍掀起眼皮,悄悄瞥了一眼,却见她那大而明亮的杏眼里滚出好多滴泪珠,顿时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去擦,“呀,小蝉你别哭呀,是我不好,你怎么了?”
还不知道她怎么了呢,就先道上歉了!楚蝉不由扑哧笑了出来,又埋怨地瞪了他一眼,那娇俏可人的模样,叫小少年唰地涨红了脸。
“谢谢你,屠苏哥哥,我很喜欢!”她细声细气地说,“真的好可爱,我一直想养一只小鸟呢,但总是没有机会……”
屠苏的脸红到了耳朵,赧然地抓了抓脑袋,开心得简直有点结巴:“你、你喜欢就好。其实我本来想雕一只蝉送你的,但那个太困难了,大师兄说不适宜初学者习练。”
见她漾溢着盈盈波光的眼睛看过来,他不知怎么心跳漏了一拍,暗自抚了抚有些奇怪的胸腔,屠苏忙又说:“呃,以后等我手艺练好了,我用玉给你雕一只蝉好了!”
“嗯,一定,说好了哦!”小姑娘满心喜悦地冲他绽开笑颜,伸出弯起三指的右手,小少年憨笑着伸出小指和她勾了勾。
“啊,对了,小蝉,生辰快乐!”他拍了拍脑袋,补充说道。
咦?楚蝉这才明白,他为何一见到就送她礼物,“生辰?”
屠苏用力点头,有些惊讶道:“小蝉,你不记得了吗?”她眨巴着大眼睛,看样子是忘记了,他便说道:“八月初四是你的生辰啊,你该是虚岁九岁了呢。”
八月蝉鸣,是以取名为蝉。楚蝉点点头,说:“谢谢屠苏哥哥!瞧我日子都过得糊涂了,还好有你记得。”
“也是,你最近都好忙。”他面上微露向往之色,问她:“你和师尊出去游历近半月有余,都去了哪些地方?应当很有趣吧?”
“嗯!”楚蝉爬上他的床榻,蜷起一条腿坐下来,和他详细分说旅行见闻,师尊大人的华丽剑招,说到兴致高处眉飞色舞,停不住嘴。直到月上梢头,大师兄第三次来敲他们的门,这回严辞责令他们立刻上床睡觉,两人才意犹未尽地道别。
回到久违的房间里,月光下的床榻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尽管空置了上十天,似乎是大师兄每日都有打扫,被褥都散发着阳光的芬芳。她倒进床上,舒了口气,这才感觉整个人真正放松下来。
现在对她来说,天墉城的剑阁,真的是如同家一般的地方了。
她抱着被子打了个滚,赖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尚未洗漱,她爬起来点了一个小火球,托在掌心里,正要将它移上烛灯时,突然看到桌上置有一件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