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巧遇到了这位“铁蛋王”。
几杯酒下肚,身为乔季桓叔辈的王爷开始口无遮拦,说什么北军有人倒卖军~需,赚到的银子都去买了楼里的姐儿置了外室,最后胆子忒大还克扣到了他九哥脑袋上,手弩少给了不少……
崔珩只是静静听着,全然看不出半点不同。只是临走时,看了这位郡王一眼,之后还轻轻拍了他的肩膀,“王爷,崔珩告辞。”
等人走光,郡王也不再装醉,轻叹一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回到秦国公府,崔珩找到妹妹把今日始末娓娓道来,崔琰果然皱了眉头,“在西北刺杀咱们的那群人走得是太子的门路。”当初妄图害死乔季桓的副将正是听令于太子,用于刺杀的手弩也是从这位副将这儿得到的。
“我特地去查了,那群人用的手弩确实是从国师这边流出来的。”北军这种野~战~部~队的配备和国师部下使用的专职于刺杀、防身的手弩在形制和参数上自然有所区别,找个内行人不难分辨。
兄妹俩对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隐忧:看来乔浈部下中渗透进了太子的人,而且兄妹俩刚跟太子起了点小“误会”,那么崔琰再和乔浈出门,安全就很难保证了。
确实太子也要遵守世家间的规则,不会使出暗杀、劫持之类的昏招,但却可以算计崔琰的名誉……太子的内~奸完全可以借着乔浈的手,只要成功一次,崔家和乔浈必定反目,那结果岂是糟糕二字可以形容的。
崔珩始终觉得爪子伸长了必须剁掉,“看来咱们西北那边也该清理下小虫子了。”在自家地盘潜伏,且暴露了身份而不自知的探子多是太子的手下,崔家不是不知道,而是觉得想抽肿太子的脸蛋总还需要个缘由。
崔琰很是赞同,“疼得狠了,他就有记性了。不过,这‘铁蛋王’还真是个秒人。”
崔珩笑容中带了几分嘲弄,“他想两不得罪啊。既按照太子的意思警告了咱们,还不忘多说条秘闻来卖个好。”
“他能活到现在,这招脚踏两条船可是使得出神入化啦。”
兄妹再次默契相视而笑。
却说国师府里的乔浈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太子这回最狠的地方在于瞬间又砍掉了崔家兄妹对他乔浈的信任感。
乔浈依旧坐在他心爱的躺椅里,目光深远,“都觉得我年纪大了,所以心软了吗?”
乔睿挺直身板,肃然道:“九爷,恕属下僭越,您实在是太纵容那些吃里爬外的东西了。”
乔浈沉默片刻,挥了挥手,“在外面的都洗掉吧。”
乔睿领命而去。
这一夜太子在京城的几个联络点全军覆没――太子还是年轻了些,以为把摊子尽快铺开便能先一步掌握主动,殊不知稳扎稳打才是正道。
太子是第二天下午才察觉不对劲儿,向宫外传递消息的探子一直没有反馈,他终于意识到出事了。
能如此悄无声息不带烟火气地平掉自己的众多手下,也只有他的好九叔。
而能和九叔相提并论,给他出气的人也只有一个……
太子起身,抹了抹脸,平复了下心情,吩咐内侍道:“伺候本宫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