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缨听见这话脸色煞白,浑身都打起了颤,林悠然将她护到身后,不甘示弱地骂道:“那又怎样!我是奴隶出身,比文缨好不到哪里去!那是我们自己愿意的吗?!这世道谁不是被逼的!可如今我们靠自己的双手吃饭,不偷不夺不争不抢,而你呢……”
林悠然说着,上前一把将阿芸嫂的袖口掀开,露出里面一片青紫痕迹。
“你为了给你兄长找个老婆,被你父母换给了你丈夫,不也一样是被卖出来的吗?你每天被他打骂,不但没有想过要脱离苦海,还想着将自己的女儿卖到镇上的有钱人家,你有什么脸跟我们说这些!”
这话戳中了阿芸的痛处,她猛地抽回手,口中不停骂着“婊子……婊子……”,可脸上再也挂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不顾洒落一地的柴火,回到家就插上了家门。
见没有热闹可看了,围观的人群陆陆续续散去,林悠然带着文缨回到居所,这一架是吵赢了,可她越想越觉得心里难过。
说到底,阿芸也是苦命人,她应该最知晓命运不公的苦楚,却还用言语重伤他人。
这是林悠然最不理解的事情,难道伤害别人会让她感觉开心吗?还是说看到一个比她还凄惨的人,会让她感安慰?
“悠然姐姐……”文缨拉拉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方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
“就是……就是你刚才说奴隶出身的事情。”
“嗯,假不了,我在那地方待了很长时间呢,有好几次差点被卖掉。”林悠然的语气很是平淡,平淡得仿佛那些朝不保夕的日子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你……”文缨语气磕磕绊绊,好像怕伤到她似的,“我在迎香楼时,有不少姐妹都是被老鸨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她们说……说……”
林悠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接道:“这世道是不把人当人的,更别提奴隶市场的人,他们与牲畜没有什么区别,被扒光了验身是常有的事情。”
“那姐姐……不在意吗?”
文缨出了憋了许久的问题,像她们这种女子早无清白在身,她一直害怕流言蜚语,要不是父亲与兄长阻拦,她早想过要搬到别处自生自灭,也好过给他们丢人。
林悠然忽然牵住文缨的手,眼神坚定地望着她道:“当然在意,这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在意的。”
“那姐姐……”
“但那几年被人买卖又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痛苦一辈子?再说了,不管曾经怎样,我们现在不是好好活着吗,比曾经更重要的是未来,不是吗?还有……”
林悠然的眼神愈加坚定,语气中带着令人安心的感觉。
“我们一样都是人,然后才区分男人和女人,怎么从来没听过那个男人守身如玉的?所谓的‘清白’,只是男子给女子带上的枷锁,时间长了,女子自己也给自己的心上了把锁,可‘清白’一词,在于每个人心念正直,并不在女子的身体。”
文缨惊讶地望着她,从来都没有人跟自己说过这些话,原来曾经遭受过的那些苦难并不是她的错,原来失去清白之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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