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云川带兵血战两天两夜,这两天两夜里他们不知杀了多少南疆士兵,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南疆士兵所杀。
但南疆人既然已经铁了心地要用围城之术,他们便不会退兵,黑压压的一群人如同蚂蚁一样,战死一波又补上一波,仿佛永远都杀不尽似的。
文玉被淹没在人海之中,他手握长枪的手已经麻木,胸腔中发出一声声嘶吼,敌人溅到他身上的血是温热的。
他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敌人,或许是十个或许是十五个,又或许他们只是受伤了,一个都没有死。
文玉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也失去了对性命流逝的心痛,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从一开始不忍夺取人的性命,到如今可以毫不眨眼,就将长枪刺入敌人的胸膛,他知道自己变了许多,但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舍生忘死保家卫国是好事,但失去对性命的珍视也是一件好事吗?
他没有时间想这么多,只知道现在自己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掉自己。
这一战,他的身体上不知又受了多少伤,可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和寒冷,只知道挥刀砍杀。
就这样到了第三日拂晓,他耳边终于传来一阵特殊的鼓点,那是撤退的信号。
他与身边众兄弟边抵御南疆人的攻击,边回归部队,准备回营。
此时前方传来指令,传令人喊道:“徐中将,由你带的这支军队殿后,掩护众人撤退!”
“徐中将已经战死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传令人凝视他们一圈,喊道:“文玉,你顶上徐中将的位置,指挥这支军队掩护众人撤退!”
文玉一怔,虽然将军战死,在战场上封将的事情不少,但文玉没有想到忽然间会轮到自己。
文玉从一个普通兵卒忽然之间升到了中将,可对于这次提职他却没有半分欣喜,反而很是难过。
只要是有心之人,都不会因为一个相熟之人的死亡,而给自己带来晋升的机会感到开心。
但同时他也有心理准备,战场无情,别说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熟人,就算是自己,也不知道会在哪刻丢了性命,既然此刻无人带兵,那他便要顶上去。
但……大家都心照不宣,每次撤退之时,殿后的士兵都是最危险的。
文玉几乎未曾犹豫,他从怀中掏出一封染了血的书信,里面沉甸甸的,仿佛还装着什么东西。
不时,便有一名兵卒按照惯例,来此收这些殿后士兵留下的绝笔信。
这也是文玉到了军营之后才发现的,每一次上战场时,大家都会从怀里揣一封绝笔信,尤其是殿后的军队。
而军营中,识字之人寥寥,文玉便代笔了大多数的信。
军营中大多数都是粗人武夫,他们说不出那些动听感人的话,留下的只有寥寥数语,可就是这寥寥数语,却道尽了这些人苍凉的一生。
他们会在某个时间,在亲人不知道的时候,死在一个陌生冰冷的地方,永远都回不了家乡。
除了身在战场的战友,没有人能够与他们的心情感同身受,可他们在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就已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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